加入书架
.新归属问题？
这五个字，像五记滚烫的耳光，狠狠扇在三位世界树长老那张由古老树皮构成的脸上。
他们是谁？
是见证纪元更迭的古老意志，是守护一族根基的定海神针。何时受过这等家园被夺，还要被逼着坐下来“谈谈”的奇耻大辱？
气氛凝固到了冰点。
那名脾气火爆的长老，气得翠绿色的胡须根根倒竖，周身神光几乎要化作焚尽万物的实质火焰。“小辈，你欺人太甚！老夫就算拼着祖地崩毁，也要将你神魂碾碎！”
然而，他终究没有出手。
陆尘用一株古树的荣枯生死，画下了一条清晰的红线。
越过这条线，就是玉石俱焚。而他们，赌不起。
为首的长老，那双仿佛蕴含了万古岁月沧桑的眼眸，死死盯着圣坛中心，声音宏大而冰冷：“你……想要什么？”
他选择了“谈”。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无尽的屈辱和不甘。这不是妥协，而是认清现实后，唯一的选择。祖地是他们的力量源泉，是新生命的摇篮，是他们超然于世的根本。
失去了祖地，世界树一族，将从云端跌落凡尘，沦为二流族群。这个代价，他付不起。
“这就对了嘛。”陆尘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懒洋洋的满意，“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我想要什么？不，这个问题应该换一种问法。我能为你们……做什么。”
他话锋一转，仿佛真是一个为世界树着想的合作伙伴。
“你们应该很清楚，我能悄无声息地进来，并且反客为主，意味着什么。你们引以为傲的家，不过是个筛子，漏洞百出。而我，恰好是个专业的‘锁匠’。”
三位长老脸色愈发铁青，却无法反驳这锥心刺骨的事实。
“我帮你们补上漏洞，甚至，给它升级换代，装上全宇宙最顶级的防盗系统。作为回报……”陆尘轻笑一声，“这座房子的使用权，暂时归我。很公平，不是吗？”
“你这是在羞辱我等！”火爆长老再次怒吼。
“不，我是在给你们一个无法拒绝的提议。”陆尘的声音陡然变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森然，“或者，你们更喜欢看着我，把这里的法则核心，像刚才那棵树一样，一点点地捏碎，然后大家一拍两散，看看谁的损失更大？”
威胁，赤裸裸的，不加任何掩饰的威胁！
为首的长老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万千枝叶般的胡须无风自动，显示着他内心天人交战般的剧烈挣扎。
良久，他重新睁开眼，眼中的怒火己经尽数敛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平静，或者说……是认清现实后的麻木。
“我们可以合作。”他一字一顿，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但你的胃口，绝不仅仅是这座祖地。”
“当然。”陆群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赞许，“我的真正目标，和你们一样。那个悬在所有世界头顶的……东西。”
“天外巨眼。”为首的长老吐出了这个名字，声音中带着一丝源自血脉深处的恐惧与憎恨。
“看来我们有共同语言了。”
“你想知道它的秘密？”
“洗耳恭听。”
圣坛之外，为首的长老缓缓开口，声音不再只针对陆尘，而是回荡在整个空间，仿佛在讲述一段古老的禁忌史诗。
“你所以为的‘天外巨眼’，并非一个独立的个体。它更像是一个……终端，一个投射在诸天万界之上的影子。”
“它的本体，是一个由无尽信仰汇聚而成的‘神上之神’。它的力量，并非源于自身，而是来自于……牧场。”
“牧场？”陆尘饶有兴致地重复了一句。
“对，牧场！”长老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刻骨的憎恶，“瑶光圣庭每征服一个世界，并不会将其毁灭，而是会将其彻底改造，变成它们的‘神国’。这些神国，就是它们的牧场！”
“神国中的每一个生灵，从出生到死亡，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的虔诚祈祷，他们的一切精神活动，甚至他们的灵魂本源，都会通过一种无形的信仰网络，源源不断地汇入那个庞大的集合体，共同维系着‘天外巨眼’的存在与强大。”
“他们是羊，瑶光圣庭是牧羊人。而那些所谓的神国，就是一座座圈养着亿万灵魂，永世不得超生的……绝望牧场！”
陆尘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幅恐怖的画面。
无数个世界，亿万万生灵，如同被精心饲养的牲畜，在看似幸福美满的“天堂”中，日复一日地贡献着自己的一切，却对此一无所知。
何等疯狂，何等恐怖的手笔！
“有意思。”陆尘的嘴角微微勾起，“与其费尽心思去砍那个远在天边的牧羊人，不如……在他的牧场里，投点毒？”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病毒一样，在他的脑海中疯狂滋生。
正面挑战一个由无数世界供养的信仰集合体？那是蠢货才会干的事。
但如果像一场瘟疫，悄无声息地潜入其中一个“牧场”，从内部对其进行污染，动摇它的信仰根基，让纯净的“奶源”变成致命的“毒药”……
这才是他最擅长，也最喜欢做的事情！
似乎是感应到了陆尘的想法，为首的长老眼神一动，立刻顺水推舟：“我们有一个绝佳的目标——‘天梵界’。”
“这是一个刚刚被圣庭完全改造完毕的新神国，信仰之力最为纯粹，但也正因如此，它的内部防御体系相对‘稚嫩’和刻板。最重要的是，它像一颗钉子，死死地扎在我们世界树势力范围的边缘，我们一首想拔除它。”
“听起来像个陷阱。”陆尘毫不客气地指出。
“是阳谋。”长老坦然承认，“我们提供情报，你来当那把尖刀。成了，我们都受益。败了……你身后那个庞大的势力，想必也不会坐视不理吧？”
老狐狸，还在试探他的背景。
陆尘心中冷笑，却没有点破。
“进入神国，需要‘身份认证’。每一个进入神国的存在，都必须拥有圣庭赐予的信仰烙印，否则一踏入便会化为飞灰。我可不像是圣庭的虔诚信徒。”
为首的长老叹了口气，正要说出此事的艰难。这确实是最大的难题，也是他们无数年来无法渗透的原因。
然而，陆尘那带着一丝戏谑的声音却再次响起：“这个难题，对我来说，恰好不是问题。”
他心念一动，一缕幽暗深邃、仿佛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气息从圣坛内部渗透出来，在三位长老面前，凝聚成一个复杂而诡异的烙印。
那正是他从虚无神环中解析出的“奴役烙印”！
看到这个烙印的瞬间，三位长老如遭雷击，瞳孔猛地一缩！他们从这烙印中，感受到了一股与瑶光圣庭同源，却又更加霸道、更加本源、更加古老的统御意志！
“这……这是圣庭传说中，唯有‘审判者’才能拥有的至高烙印！”火爆长老失声惊呼，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
陆尘没有解释，只是淡淡地说道：“用它，足够伪装成一个前往天梵界，执行秘密任务的‘圣庭特使’了。不是吗？”
三位长老彻底沉默了，看向陆尘的眼神，己经从之前的震怒、屈辱，转变为了一丝真正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惊惧。
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连圣庭核心中的核心，传说中的审判者烙印都能弄到手！
“只有我一个，目标还是太明显。”陆尘继续布局，仿佛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个‘特使’，总需要押送一些重要的‘祭品’或者‘货物’，这样才更合情合理。”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间，落在了避难所中，那个正在全力炼化混沌之力，气息愈发圣洁与超然的绝美身影上。
“她的力量，很特殊，可以完美模拟出瑶光圣庭梦寐以求的‘创世之器’的气息。我会给她一个新的身份——一个即将被献给‘神上之神’的完美祭品。由我这个‘特使’亲自押送，天衣无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