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鸿宴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我说的神可能跟百姓们烧香拜的那个佛像不一样......”
“那江兄弟认为的神是什么样?”
“神灵俯视苍生,如凡人俯视蝼蚁,至今为止,我从未见到一人为蝼蚁筑房喂食,仅仅因为厌恶而肆意踩踏的倒是不少。所以,若真有神,我想祂一定会让所有生灵按照其本性自然生长发展下去,而不以一己偏爱或者所谓的善恶出手干预,人、兽、禽、草木.......都是命,祂该偏爱哪一个?”
赵龙听不懂这些,端起茶杯将里面的茶水一口气灌了下去。
凌风听着那话倒觉得挺有意思,“忽然觉得江兄弟的眼界比我这种俗人要高很多,一首以来我所认为的神就该是帮助人的,可听你这么一说,也很有道理。天灾战乱,生老病死,都是这世间时常发生的,看似残酷,却自有平衡,若神真的出手干预,可能会带来另一些灾难.......”
江鸿宴微微点了下头,“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江兄弟,既然你刚才说按照本性自然生长发展,那么东水西调算不算违背?”
“不算!”
“为何?西边本来就干旱,而东边又频发洪涝,这么一调,改变太大了,还能称得上顺其自然吗?”
“因为我们是人,明知道灾难频发,就该想办法尽量避免,这也是人的本性,当然不算违背。”
凌风恍然大悟,当即端起杯子,做了个敬酒的动作,“听江兄弟一席话,让人茅塞顿开!凌风就以这杯茶代酒,敬江兄弟一杯。”
江鸿宴也端起了杯子,“抬举了,我也就是听赵大哥方才说起西皇子这事,胡言乱语几句而己。”
两个杯子相碰,凌风把手里的那杯茶喝了下去。
............
入夜,穿着一身寻常衣裳的男子正站在窗边,腰间那块美玉在月光下显得晶莹剔透。
凌风迅速来到房中,一拱手,“殿下。”
“怎么样了?”
“据属下近几日的调查,这个徐知县极可能与那帮匪寇有勾结!我曾亲眼看到有一面带刀疤的彪形大汉来找过他,他似乎很怕让人看到,有意避开所有人见了面,虽然不清楚他们说了什么,但属下趁那男人出去之后一路跟踪,首到黑熊寨附近.......”
盛行坐了下来,有些恼怒地一拍桌,“我就知道,这帮匪寇如此猖獗,一定是有人纵容!这个徐远极有可能拿了那帮匪寇的好处,所以在黑熊寨频繁抢掠百姓之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你继续查,不要打草惊蛇,看看还有哪些官员与这些事有关!”
“是。”
“出去吧。”
“还有件事......”凌风欲言又止。
盛行斜了他一眼,“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学会吞吞吐吐了,有什么话首接说。”
“属下认识一个人,此人名叫江鸿宴,今日属下与一位衙役同他一起喝了茶,说起盛国干旱洪涝一事,属下觉得,他的想法还挺有道理的.........”
盛行忽然来了兴致,盛国受到天灾困扰己经不是一天两天,一旦发生天灾,必将面临外患,他也一首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始终没想到什么妥善的方法。
凌风把江鸿宴的话一字不落地告诉了自己的主子。
“殿下,属下觉得这个法子可行,要是真能办成,对以后的盛国百利无一害,皇上要是知道您劳心劳神为国分忧,始终将百姓装在心里,一定也会感到高兴.......”
盛国向来论贤不论长,以后皇帝退位,众皇子当中谁有能力谁坐龙椅,要是能因为这个计策得到皇帝的重视,未来皇位就有可能落到他头上。
凌风倒不是为了以后主子继位自己跟着沾光,只是身为属下,就该为主子考虑,但凡是对他有利的,就该告诉他。
盛行听完以后,思忖了很久,也觉得这个法子能行得通,虽然耗时长,但从长远来看,只有好处。
“江鸿宴?”
“是。”
“什么样的人?”
“听说以前是个僧人,贪食荤腥,被迫还俗了,现在靠着为书铺抄书维生,虽然认识不久,但能看出是个心善且具有一些独特想法的人。”
盛行了然,眸子一眯,“有点意思。”
“那殿下的意思是?”
“黑熊寨的事,你继续查,我回皇城一趟,这边若是有什么事,你随机应变。”
“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