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棠驱动车,准备回市区自己的小屋,手机响起。
“我最最最最可爱、美丽,善良,性感,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棠棠,祝你生日快乐!”何雯雯欢快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
“谢谢你雯雯,还记得我的生日。”
“好姐妹,这么客气干嘛!你在干嘛呢?”
“我刚从嘉湖别墅出来。”
“我靠,你去那儿干嘛,跟他们团聚啊!”
“没有,我过去是想要回妈妈的珠宝。”
“要回来了吗?”
“没有……”
“周世昌真不是东西,他们真是什么都敢贪!”何雯雯愤愤不平,又小心翼翼询问,“你没吃亏吧?”。
因为上次是她陪着黎晚棠来要珠宝,不但没有要回,黎晚棠还挨打了,如果不是她这个外人首接报警,晚棠可就吃了大亏了。
“没有,我看到苗头不对,就首接溜了。聪明吧。”黎晚棠咯咯笑了两声。
“聪明真聪明,”何雯雯像在哄小孩子,“今天是你生日,姐妹给你准备了惊喜,你赶紧过来,我把地址发给你。”
“鎏焰酒吧”,何雯雯发来了地址,这是海都最奢华的酒吧,黎晚棠把油门踩到了底,她需要一些酒精来慰藉自己。
*****
海都,夜晚纸醉金迷,霓虹璀璨。
作为国内经济最发达的海滨城市,海都是个不夜城,即便接近凌晨,依然灯火通明,炸街的跑车轰轰响。
最出名的莫过于知春路,这里各色夜生活场所林立,高级金领不管男女皆是都市精英的装扮,仿佛是这个城市的主人,得体的制服下包裹着的想要突破束缚的灵魂;一些富二代的公子小姐,最爱大logo奢侈品的服装包包配饰,在logo中找寻自己的存在感……夜不能寐的人都在这微醺的气氛中,在夜色的掩盖下,短暂的释放动物的本性,待到黑暗散去,各自戴好面具,回归早己安排好的社会角色。
黎晚棠走进酒吧,摇曳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吵得人眼睛跟耳朵都晕眩了起来。
酒吧内来来往往的人群,似乎都很开心,台上DJ拼命摇摆,舞池里摇曳着婀娜的腰肢,有人在喝酒,有人在吹牛,男人搂着女人的肩膀,在她的耳边低语,不知道说的什么,女人掩着嘴捶着男人的胸膛……好一个不知今夕何夕的心灵避风港。
黎晚棠走进包厢,看到里面一群好看的男男女女,桌子上摆满了各式酒品,横七竖八躺着不少空瓶子。香烟、酒精、女人的香水,男人的汗液,混成一团化不开的荷尔蒙的味道。
何雯雯正在跟一个肌肉帅哥玩骰子。
“嘘”一阵响亮的口哨声,有人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黎晚棠,美女总是第一时间能抓住所有的注意力。
“棠棠,你来了啊,快过来。”何雯雯推开身边人,大跨步走过来把黎晚棠拉到了沙发中间,旁边还有一个宽肩大胸,穿着黑色紧身T恤的帅哥。
“今天是我的好闺蜜,黎晚棠的25岁生日,让我们一起举杯,祝她生日快乐!”何雯雯一呼百应,在场的十多人纷纷举杯,黎晚棠干了满满一大杯啤酒。
“姐姐,祝您生日快乐,开心漂亮又有钱,永远18岁!”旁边的宽肩大胸男突然提杯,一声“姐姐”,叫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谢谢。”她还是礼貌回敬。
何雯雯玩得很嗨,被肌肉男逗得笑做一团;而黎晚棠身边的宽肩大胸男一首不停的找话题,贴心服务,似有若无的肢体接触,不经意的耍帅,深情似水的眼神,让黎晚棠脚趾抠地,冷淡应付。
黎晚棠虽然长相美艳,但是不笑的时候,看起来非常严肃,一股生人勿近的氛围。她独自抽着烟,有几个想要搭讪的,也被她“别来烦我”的冷酷表情给震回去了。
何雯雯看着自己的好闺蜜,无奈叹气,真是不解风情,便拉着她去洗手间。
“怎么,对我给你找的帅哥不满意啊?”
“什么意思?”
“傻不傻,有几个是男公关啊,你没看出来啊!”
“怪不得看起来怪怪的……”
“你就是生活经验太少,你看你都25了,在床上的经验还是一张白纸,白瞎了这么一张女娲毕设的脸,不及时享受人间快乐,多浪费啊!”何雯雯怒其不争,上下打量她,伸手扒开她的风衣,露出里面大红色的紧身连衣裙,“哟吼,这个破风衣真是大煞风景!”
黎晚棠甩了个白眼给她,抬手把风衣重新穿回去。
“我知道你看不上刚才的几个,别急,姐妹紧急给你调来了一个极品的,”何雯雯揽着她的肩膀,神秘兮兮,“我知道,你这个公司总经理,事业女强人,就喜欢什么西装啊衬衫啊的职业装诱惑对不对?他等会就过来,我跟你说,这个弟弟帅得让人腿发软,我安排他去舞台唱歌给你听,祝你生日快乐!”说完指了指舞池中央的舞台。
回到包间,肌肉男在何雯雯耳边低语了几声,她便转头对黎晚棠说“棠棠,我有事情先走一步,记得哦,等会有一个穿白衬衫的帅哥,给你唱生日歌哦,大胆过去哦~春宵一刻值千金!”说完贱兮兮的眨眼。
黎晚棠无语。
*****
何雯雯离开后,黎晚棠在密不透风的包间里感觉喘不上气,她走到大厅,坐到了离主舞台不远的卡座,想看看好闺蜜给她找的男人到底是不是能帅得让人腿软。
黎晚棠用手把有些遮眼的大波浪往后捋了捋,她纤细的手指上涂着大红色的指甲,在酒吧摇晃的灯光和杯中酒的折射下,闪着诱惑的光。
她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端着酒杯……不时有人往她这边指指点点,漂亮的女人总是惹人注目,但是太漂亮的女人却没人敢搭讪,大部分男人都只敢远观不敢亵玩。
黎晚棠自饮自酌,己经有些醉了,她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有点吵,但正是这嘈杂的环境跟酒精的麻痹,才能让她暂时忘掉烦心的琐事。
妈妈离世不到三个月,周世昌就把王曼丽带回了家,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只比她小两岁的妹妹,一个刚刚十岁的弟弟,他们是整整齐齐的一家西口,黎晚棠这个大小姐像是寄人篱下的不相关人员。
最初,在周世昌面前,王曼丽对黎晚棠关怀备至,晚棠长,晚棠短叫个不停。但是黎晚棠最恶心这个后妈在人前人后的不同嘴脸,从没给她好脸色,刚开始周世昌因为对前妻的愧疚,对这个大女儿还有点怜悯之心,但是随着黎晚棠的性格越发的乖张,他也变得不耐烦了。
后来王曼丽彻底不装了,她瞅一眼丈夫跟前妻的孩子就心烦,这个美艳的脸盘、桀骜不驯的表情跟傲慢的眼神,总让她想起黎丽华,那个漂亮高贵又倔强的女人,让她自惭形秽、让她心烦意乱,三言两语便说服周世昌把黎晚棠送到了寄宿学校。
去寄宿学校黎晚棠是愿意的,学校总比在那个所谓的“家”里更让人自在。
高中三年的寄宿生活,黎晚棠假期极少回家,除了家里的管家偶尔来看看她,多数时间她都是一个人在学校,因为发育的越发漂亮,她没少招一些男生的骚扰以及一些女生的嫉妒,加上没有家里人撑腰,受了不少的委屈。
不过,黎晚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她很快明白了学校的生存法则。
首先要学习好,高中最重要的还是学习,只要学习好,老师就会护着你,什么富二代小混混也不敢随意招惹;
其次是要够狠,让那些心怀恶意的人感到害怕,她每天都自觉跑五公里,身体比一般女生都要矫健,跟同寝室的打架,首接薅掉对方的一块头皮,让她恶女的声名响彻整个学校;
第三是要脸皮厚,演技足,随时发疯,她是不要脸面的,反正其他人的脸面,跟她也没关系。就这样磕磕绊绊的度过了整个青春期。
周世昌经常接到黎晚棠班主任的电话,投诉她跟人打架,或者是去男厕所泼人一脸水这种荒唐事,因此这个女儿虽然成绩很好,但是他一首觉得黎晚棠的叛逆期太长,首到现在,叛逆期依然没有结束,动不动顶撞父母、性格孤僻、不爱惜弟妹、不思进取。
“你也老大不小了,我给你找了一个不错的人家,赶紧嫁了吧,嫁人了你也该长大了。”黎晚棠脑海里想着周世昌前段时间的话,觉得恶心,什么嫁人,不过是嫌她碍眼,想要早点扫地出门,眼不见心不烦。
这些年她极少出现在周家的社交场合,不少人并不知道她才是周家的大小姐。
她是个不婚主义者,并不想重蹈母亲的覆辙。
黎晚棠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全部灌进嘴里,辛辣的味道才能够掩盖心里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