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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味道，齐东对田小小的说法就信了七八分。
“清原县外面的那些贼匪本来不成气候，不足为惧，可若是他们联合起来...”齐东拧起眉头，“人数众多，不可小觑...”
田小小嗤了一声，“都是些乌合之众，人再多也成不了大气候。”
昨天那么混乱的情况下，他们也只是伤了李婶子一个。
后来听说，还是李婶子当时心急了，自己个儿撞到盗匪刀上的。
这群盗匪，没有杀人的狠心。
“小小，那你，能找到他们吧？”齐东满怀希望的看着田小小。
田小小抬眸，看着齐东，她想到了甘州府的黑虎帮，他们和官府牵扯颇深，就不知道清原县外的那些盗匪...和县衙有没有牵扯。
“齐头儿，他们人数众多，县令大人他可想过如何安置他们？”
齐东沉吟道，“这确实是个问题。”
“不过，我和大人早早就讨论过这个问题。”
“我们清原县易发洪涝，大人早就想要疏浚河道、修筑堤防，蓄水分洪，他不想劳民伤财，迟迟没有开始。”
“若是能抓到这些盗匪，倒是可以让他们以工代刑。”
这倒是个好办法。
“那好，我就带你们找到他们。”
“把百姓被抢的粮食找回来。”
齐东惊喜，“好，那我立刻召集衙役。”
*
夜色沉沉，清原县县城外的某处灌木丛里。
“己经确定了，翻江鹞的人被抓了，关在县衙大牢里。”
“救是肯定救不了，我们这些人...去了县衙就是送上门。”
“那就别管他们了。”
“就怕他们嘴软，随便责打几下就供出咱们了。”
“先把粮食分了，各自躲一阵子再说吧。”
“那现在就分吧，免得夜长梦多。”
盗匪们围坐在一起，中间点着篝火，旁边堆放着众多麻袋，里面正是从村子里抢来的粮食。
“这次抢的不少了，够我们吃上一年了。”
“要不是翻江鹞的人不争气，咱们还能多分一点。”
“也不知道在青柳村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被抓的呢？”
“管他那么多，赶紧分粮食吧。”
“总共劫了十万斤，混江龙，鬼眼七，阴九，独臂翁，钻山豹，加上我黑心狐狸，每家分一万六千六百斤。”说话的是黑心狐狸张二狗。
“那我呢？”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张二狗回头，“你...”
田小小背着手，站在他面前， “见者有份嘛，张二狗，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张二狗大惊失色，抽出腰间的刀，对着田小小，可脚下却害怕的后退了几步，“田小小？！”
田小小？！
众盗匪听到这个名字都警惕的站起，抄着兵器，仓皇面对。
“田小小...你，你怎么来了？你要做什么？”张二狗的膝盖在颤抖...
“我，我们这次没，没动你的，镖啊...”
田小小阴恻恻的笑道，“你们不知道啊，我家就住在青柳村...”
“你们都抢到我家门口了，还问我要做什么？”
张二狗瞪大眼睛，“翻江鹞是你抓的？”
田小小撇头看他，“别关心他了，想想你们自己。”
她转头看向...混江龙，鬼眼七，阴九，独臂翁，钻山豹...
“咦？”
“红娘子没跟你们一起？”
王二狗下意识的回答，“那些娘们...”
看到田小小锐利的眼神，他改口，“不是，她们...她们不肯干。”
“说是不抢老百姓的东西...都不容易...”
田小小赞同的点头，“她说的对，百姓们忙碌了几个月，一亩地也不过才收了三百多斤稻子。”
“就这，还要上交田赋，所剩要全家人吃上一年。”
“被你们抢了，他们吃不上饭，还得筹银子交田赋...早晚得饿死。”
王二狗垂下脑袋，“那，那我们没饭吃也得饿死啊。”
田小小没好气的怒斥，“你们有手有脚的，干什么不好？”
王二狗很不服气，“朝廷征收各种税，我们种地根本收不到多少粮食，只能落草为寇了。”
“所以你们落草为寇后，又去抢其他的百姓？”田小小白他。
王二狗低下头。
“今天我来，是替县衙招安你们的。”田小小看向其他人，声音清亮。
“招安？”盗贼面面相觑。
混江龙哈哈大笑，“老子们逍遥自在，谁稀罕那狗屁朝廷的招安？”
笑声未落，田小小己如鬼魅般闪到他面前，“不愿意招安，那就入狱！”
混江龙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吞了吞喉咙，“我们，我们凭什么为朝廷卖命？”
田小小睇他一眼，环顾西周，“甘州府常常有水患，洪水无情，百姓深受其害。”
“现在县令大人愿意招安各位参与治水，事成之后，一律赦免前罪。”
“治水期间，有吃有住，还可领饷。”
“事成以后，你们可以重回自己家里...重新开始生活。”
众盗匪的脸色略有松动。
他们很多人都是在天灾无收、土地被抢、交不上苛捐杂税之后，又找不到其他生计的时候，迫于无奈落草为寇的。
为了不牵连家里，己经不知道多久没回过家了。
但即便是这样，他们成为盗匪，户籍失效，父母妻儿都被列入贱籍，三代之内不能科考...
接受招安的话，这些户籍都可以更改。
“是真的吗？”
“会不会等我们束手就擒了，就任人宰割了？”
大家心里有担心。
田小小悠哉的开口，“我现在若要取你们性命，易如反掌，何必跟你们说这么多？还不是县令大人需要人手，你们是最佳选择。”
众盗匪鸦雀无声，只听得见火把噼啪的声响。
片刻，有人丢下刀，走了出去，“我去...”
有一就有二，其他盗匪也纷纷丢下兵器。
田小小盯着王二狗，还有其他几个盗匪。
王二狗沉默良久...
今天如果不答应，田小小定会出手，他们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只能答应。
只希望，田小小承诺的是真的。
他扔下武器，看向混江龙，鬼眼七，阴九，独臂翁，钻山豹...
几人也陆续的丢下武器...
田小小朝身后招招手，齐头儿带着衙役出现。
盗匪们警惕的看着他们。
齐头儿大手一挥，“把粮食带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