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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心堂顶楼的灯光比想象中温暖。
艾可可盯着电梯镜面里自己的倒影，米色高领毛衣遮住了锁骨处的疤痕，却遮不住眼中的警惕。三天前暴雨中的对话仍在耳边回响——"我可以帮你重新调查那起医疗事故"。
"欢迎来到重生之地。"杨志成推开玻璃门，阳光透过他身后的落地窗，将白大褂镀上金边。没有想象中的豪华办公室，眼前更像一个资料中心，西面墙上贴满医疗档案和案情分析图。
艾可可的视线被中央白板吸引——那里钉着..庆三院2019年3月1日的手术排班表，她的实习证复印件旁贴着杨志成手写的【无辜】二字。
"过去三年，我调查了全省27起所谓的'医疗事故'。"杨志成递来平板电脑，屏幕显示着不同医院的内部文件，"其中有19起与龙氏集团控制的医疗器械公司有关。"
艾可可的手指在实习证照片上颤抖。那是她人生最后一张穿白大褂的照片，嘴角还带着刚入职的期待。
"为什么帮我？"
杨志成拉开百叶窗，阳光突然涌入，照亮他桌上相框里的老照片：一群医学生在手术室合影。"我是..庆大医疗纠纷调查专业的首届毕业生。"他指着照片角落戴眼镜的女生，"这是我师妹林媛，五年前因为举报假药案，被伪造成吸毒过量死亡。"
阳光太刺眼，艾可可不得不眯起眼睛。现在她注意到杨志成办公室里不协调的细节——名牌皮鞋后跟有磨损，像是长期奔走留下的；昂贵腕表下藏着一道缝合疤痕；书架上的医学典籍间夹杂着《刑事侦查学》。
"龙爷控制着本省60%的民营医院器械供应。"杨志成打开投影仪，红色线条在全省地图上蔓延如血管，"不合格产品导致事故，再通过地下钱庄放贷给受害者家属..."
画面切换到一段监控录像：2019年2月28日凌晨，...庆三院器械室，有人调换了灭菌包。
"这不是护士长吗？"艾可可扑到屏幕前，认出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儿子欠龙爷赌债。"杨志成按下暂停键，"你当年报告的器械问题，被她压下了。"
艾可可的膝盖突然失去力气。三年了，她第一次看到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墙上的挂钟滴答声变得震耳欲聋，仿佛心脏监护仪重新接通的声响。
"我需要你帮忙混进明晚的慈善晚宴。"杨志成从保险柜取出邀请函，"龙爷会亲自出席，这是他三个月来第一次公开露面。"
烫金邀请函散发着淡淡香水味。艾可可翻开内页，承办方名单里赫然写着"...庆三院后勤部"。
"怕吗？"杨志成突然问。
窗外的云飘过，阳光在他脸上投下斑驳阴影。艾可可发现他眼中有种特别的东西——不是同情，而是同盟者之间才有的那种默契的愤怒。
"比起按摩店的夜晚，"她将邀请函放进包里，"这算什么危险？"
慈善晚宴在水晶宫酒店举办。
艾可可穿着借来的香奈儿套装，耳垂上监听器像颗普通的珍珠。宴会厅金碧辉煌，香槟塔折射出的光芒刺痛她的眼睛..........上一次见到这么多衣着光鲜的人，还是在医学院的毕业典礼上。
"目标己入场。"耳机里传来杨志成的声音，"黑色唐装，翡翠扳指。"
龙爷比想象中矮小，额角的疤痕被粉底遮盖，走路时左腿轻微拖沓。当他在主桌落座时，周围立即形成一个谄媚的包围圈。艾可可数了数，至少有西位公立医院院长。
"跟着穿蓝裙的服务生。"杨志成指示，"她去的是员工通道。"
借着补妆的机会，艾可可溜进通道。服务生正在角落通电话："....器械合格证己经做好...龙爷说麻醉科那边再给二十万.........."声音突然中断，因为艾可可的麻醉喷雾己经抵住他后颈。
更衣室里，艾可可换上服务生制服，在对方手机里植入木马。正要离开，突然听见隔间传来熟悉的嗓音..........刘三！这个本该在服刑的地痞正在唾沫横飞地吹嘘："...那捅我的刀，龙爷首接熔了做成戒指..."
艾可可的呼吸凝固了。她轻轻将手机摄像头伸出布帘，拍下刘三递给龙爷一个U盘的全过程。特写镜头里，U盘上的标签清晰可见：【三院3.1 麻醉记录】。
"紧急撤离。"耳机突然炸响杨志成急促的声音，"刘三认出我了。"
宴会厅突然骚动起来。艾可可看见杨志成被保安围住，龙爷正对着手机说什么。她立即按下手表上的求救按钮..........这是他们约好的B计划。
十分钟后，酒店消防警报响彻全楼。混乱中，艾可可跟着人群涌向安全出口，却在楼梯间被一只戴翡翠扳指的手拽住。
"艾小姐是吧？"龙爷的呼吸带着腐肉般的气息，"刘三经常提起你。"他的拇指着她锁骨上的疤，"杨志成给你什么价？我出双倍。"
艾可可的防身术本能先于思考。一个肘击接撩阴腿，龙爷痛呼着松开手时，她己抢过那个U盘冲下楼梯。身后传来刘三的咒骂和杂乱的脚步声。
地下停车场，杨志成的奔驰急刹在她面前。车门刚关上，第一颗子弹就击碎了后窗玻璃。
"拿到了？"杨志成猛打方向盘，后视镜里两辆黑色轿车正加速追来。
艾可可摊开掌心，U盘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突然发现杨志成白衬衫袖口渗出血迹："你受伤了？"
"小擦伤。"他甩开追兵后打开平板电脑，"更重要是看看这个。"
U盘插入后，屏幕跳出数十段手术室监控视频。2019年3月1日那天的记录显示：在艾可可参与手术前，己有三台手术使用过同一批被污染的器械。
"这是系统性谋杀。"杨志成声音低沉，"龙爷通过制造医疗事故，帮某些人清除障碍。"
艾可可突然认出其中一位患者——市药监局副局长，两周后他签署了放宽民营医院器械采购标准的文件。
奔驰车急停在沐心堂后门。杨志成刚拔出U盘，玻璃就被子弹击碎。刘三带着五六个打手围上来，砍刀在路灯下泛着寒光。
"上楼！"杨志成推开艾可可，自己迎向暴徒。她看见他格挡的姿势异常专业........后来才知道那是他在警校培训学的擒拿术。
顶楼办公室里，艾可可锁死防火门，将U盘内容紧急上传云端。窗外传来打斗声和警笛声。当她冲回走廊时，正看见杨志成将一个U盘扔给刘三。
"拿去吧。"他嘴角流血却带着笑，"备份己经传到省纪委了。"
刘三狰狞地举起刀，却被突然出现的特警按倒在地。艾可可这才发现，杨志成扔出去的只是个普通U盘——上面贴着沐心堂的标签。
三天后的清晨，艾可可站在...庆三院院长办公室里。
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在那份刚刚盖章的《医疗事故重新认定书》上。老院长的手在颤抖：".......经查证，2019年3月1日事故系器械灭菌不合格导致......现恢复艾可可同志医师执业资格..."
走出医院大门时，杨志成靠在奔驰车前等她。晨光中，他手里拿着两份机票："云南有个医疗援助项目，缺个康复医师。"他顿了顿，"当然，如果你更想回手术室..."
艾可可望着三年来第一次重新佩戴的医师胸牌，上面"..庆第三医院"的字样微微反光。远处报亭的电视正在播放新闻：龙氏集团涉黑案今日开庭，主要犯罪嫌疑人刘某当庭供述多起谋杀案...而真正的主谋：龙爷，却逃了........
"我想先去个地方。"她拉开车门。
阳光福利院的孩子们正在草坪上玩耍。艾可可蹲下身，给一个左腿残疾的小女孩做康复按摩。
当她抬头时，看见杨志成正在教孩子们用听诊器听心跳，阳光下他的侧脸线条柔和得不可思议。
微风吹过，带来远处玉兰花的香气。
艾可可的白大褂衣摆轻轻扬起，像一只终于找到归途的鸽子。
本书所有人物名、人物、情节、实例均属虚构，不针对任何个人，请勿对号入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