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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瞬间抬起头来。
警觉地看着周围。
可偏偏周围什么都没有。
那声尖叫伴随着凄厉的哭声，断断续续，除了第一声特别尖锐，后面的哭喊都逐渐淡了不少，但在这样的夜晚，还是格外明显，听的人心脏都突突的。
在顾潇楚草木皆兵时，阿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一下又一下，像是安抚，也像是哄她睡觉。
顾潇楚身体都僵硬了一下。
阿妈却开始轻声哼起了歌。
用她听不懂的语言。
调子却很温柔，像柔和的溪水般。
顾潇楚的警觉渐渐因为她的温柔而放松。
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觉。
顾潇楚忍不住悄悄看她。
女人闭眼，轻声哼唱。
也许是在安抚着她的情绪，又或许……是在为那些死去的人而惋惜。
顾潇楚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开始还好好的，后半夜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她仿佛被什么东西暗中紧锁着，逃也无处可逃，连挣脱都是奢望。
她猛地睁开眼，下一秒就对上了贺江慎那双戏谑的眼。
顾潇楚差点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男人看着她顿在半空中的手，一把握住，强势地与她手指相扣：“怎么？睡傻了？”
顾潇楚想要把自己的手扯出来，可惜他力气太大，她只好说：“你才睡傻了，你是个大傻子。”
贺江慎轻笑：“看你睡的很香，身上也暖呼呼的，看来雅答对你很好，连全新的被子都拿出来给你了。”
顾潇楚推开他凑过来的胸膛，用手抵在他们两人之间，“雅答？阿妈叫这个名字吗？”
“是的。”
“人家给我用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管这么多？”顾潇楚用力抵住，“难道你要我睡地上？还是冻死在外面，你才开心？”
“那倒没有。”他说：“我只是没想到，雅答会这么喜欢你。”
“喜欢我？”顾潇楚忍不住笑道：“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是个讨厌鬼？”
“行，我说不过你。”男人微微后仰，和她保持了距离。
“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他动了动眼皮，似乎就这样看着她，一晚上的疲惫都散去了不少。
顾潇楚刚要开口，下一秒却在男人的袖口上发现了一滩血迹。
还有他的手指上，也断断续续地沾了不少。
他们离得很近，那种血腥味也浓烈。
顾潇楚几乎瞬间推开了他。
贺江慎扫了眼自己，抽出一张湿纸巾，将手指背面沾到的血一点点擦干净，动作随意，“怕我？”
“不怕你才怪呢。”顾潇楚说：“你这是绑架我，就算H市里出了什么问题，你也不能这样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贺江慎笑道：“那你好好说话，不要动不动就撒娇。”
？？？
顾潇楚瞪大眼睛，紧紧盯着他看：“你……”
贺江慎捏住她的下巴，“嗯，就是这样，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否则我会以为你在和我调情。”
！
顾潇楚深呼吸。
刚要开口，又被他抢先：“首先，我没有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你想走，随时都可以，但前提是你能走出去这个地方，就算走出去了，你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吗？”
……
顾潇楚说：“你管我去什么地方，我爱去哪里去哪里。”
“是。”他微微后靠，翘着二郎腿，语调戏谑：“往南走是个吃人的村子，往北走是个喜欢绑架女人的部落，至于东边和西边，去了就会被炸成碎片。”
顾潇楚瞪他：“你就会吓唬我。”
男人耸肩，“你爱信不信。”
“好吧我信。”
顾潇楚迅速低头。
贺江慎看呆了：“你……”
顾潇楚拉住他的衣袖，避开了上面脏兮兮不知道是谁的血迹，“你会保护我的吧？”
“……”
贺江慎眉头高挑。
这笨蛋 又在谋划什么。
他一时间没说话，想看看她还要表演什么。
果不其然，面前的女孩说哭就哭，眼泪比外面的大雪来的还要及时，“我家都没了，你要保护我，否则我活不下去的……好不好？”
不论真假。
她这双眼睛落泪时，因为他而出现的泪光，又这样拉着他的衣袖请求帮助……确实让人无法拒绝，甚至，想要让她哭得更厉害。
贺江慎沉默几秒，刚要说好，她又变脸了，一拳捶在他胸口：“臭男人，滚开！”
贺江慎是真笑了。
憋了半天：“你是戏精吗？”
“我不是戏精，我是谁能保护我，我就对谁和颜悦色，你要是做不到，我就骂你废物。”
贺江慎额角抽了抽：“你可真现实啊。”
“不然呢？”
“不错，以后就算我没空管你，你也不至于被人哄骗。”
……
顾潇楚懒得搭理他。
贺江慎也习惯了。
刚才要是不挨那拳，他倒会觉得见鬼了。
“你想吃什么？”他问。
“吃你的肉。”
“行啊。”男人还真解开袖口的扣子，又把外套给脱了，说：“欢迎来咬我。”
顾潇楚见他真的要过来，连忙后退，男人掀开被子就挤了进来。
她问：“你这是干什么？都这么讨厌我了，竟然还要和我挤一铺床，贺江慎，你的脸疼不疼？”
“疼不疼和你也没关系。”他枕着自己一只手臂，另外一只手伸到她面前，“来，咬啊。”
“走开啊。”顾潇楚拍开他的手。
又忍不住用脚去踹他。
腿上没什么力气，踹半天也没有半点反应。
贺江慎闭上眼睛，“你在给我按摩？”
顾潇楚受不了，掀开被子要下床。
却被他猛地按了回去。
她毫无防备地倒在床上。
这里的床有些硬，底下都是 木板，她磕了一下，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贺江慎收敛力道，揉了揉她的后脑勺：“要去哪儿？”
“我要离你远一点，免得被你杀了。”
“我要杀你早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像你这样的人，最喜欢等到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动手，说不定我睡着了，你就掐我脖子。”
“不用等你睡着，我现在也能掐。”
说着男人大掌虚虚地握住她的脖子，稍微用力，将她整个人都掌控在手心：“不准下去，再敢乱动，我让你从现在开始都睡不着。”
顾潇楚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眸，水濛濛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当我没说。”贺江慎起身，将人塞进被子，自己也跟着挤进来。
床没有多大。
最多一米五。
开始睡她一个正好，现在他挤过来，她都怕床什么时候会散架。
“闭眼。”
贺江慎从后面搂住她的腰。
呼吸埋进了她的后颈。
温热的触感，一下又一下，存在感极强。
顾潇楚全身僵硬，好半天没动，有点坚持不住的时候，一转身，他似乎己经睡着了。
她侧身沉默地看着他，抬手也像刚才一样捏住了男人的脖子。
贺江慎冷不丁开口：“想杀我的话，这个方法有点单调了。”
顾潇楚无趣地收回手：“我才没这么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