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窝头还是凉的,粗粮本就难以下咽。
但现在粮食供应紧张,能有粗粮吃己经算是幸运了。
他不禁担心起傻柱和雨水的生活,年前每月十块钱还能勉强维持,现在可就不一定了。
……
“唉!真吃不下了。”
中院北屋内,傻柱望着饭盒里的菜犯愁,这么热的天,剩饭留到明天肯定要变质。
无奈之下,他只能 ** 自己吃完。
桌旁还放着一个窝头,这是今天没卖完的。
三个学徒都不愿意吃粗粮,于是他带回来了。
不过窝头还好,不会坏,便留了下来。
吃饱喝足后,傻柱也躺下休息了。
明天一早还要去店里,他己经着手教贾东旭几个徒弟包包子,贾东旭基础扎实,学得最快。
……
凌晨一点刚过。
何大清背着包袱,终于从前门火车站走了出来。
本应早就到达,可临近车站时却突然停下,等待了好几个小时。
幸好他吃了个窝头,否则真撑不住了。
“同志,您是不是叫三轮?这么晚了,上车吧。”
有位三轮车师傅迎了过来,专门在火车站候客,尤其夜间生意更好。
“不用了,我对京城比你熟,我是本地人。”
何大清怎敢坐三轮,首接步行回去就行,一个半小时就能到。
“本地人……哦,原来是全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难道不想留在京城,要到外地去?”
三轮车师傅很惊讶,怎么遇到熟人了?是不是拿他开玩笑呢?
“你叫我什么?我们认识?”
何大清有些 ** ,他离开京城大半年了,回来竟被熟人发现现在的窘境。
“全无啊,蔡全无。
行吧,你小子在这儿装蒜,别耽误我做生意。”
三轮车师傅没多说,蹬着车走了,前面又有人从车站出来。
“奇怪了,什么全的无的。”
何大清以为是认错人了,担心遇到熟人,趁着夜色赶紧离开。
虽离开京城大半年,但路还认得,借着路灯,朝南锣鼓巷方向走去。
路上歇了两次,终于到了大院门口,幸亏现在大门没锁,否则真进不去。
何大清忐忑地进了院子,半夜大家都关门睡了,他轻手轻脚,生怕被当成贼。
走到中院北屋门口,想敲门,却又觉得深夜回来不太合适。
当初半夜跑掉,现在半夜回来,会让院里人怎么看呢?
但大半夜不进屋,他又能去哪儿?
最后咬咬牙,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咚咚!”
“不是吧,是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傻柱在屋里低声喊了一句,生怕吵醒邻居。
“傻柱,是我回来了。”
何大清满心欢喜,将人唤醒。
“不是,你是谁啊?哎哟,爸,你回来了?”
傻柱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对,赶紧打开电灯,脸色阴沉地走向门口。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年前离家的父亲。
“傻柱,我回来了。”
何大清一脸喜悦,半年多不见,儿子想必十分想念。
“爸,你为什么半夜才回来?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傻柱想喊全院的人来质问父亲,但深夜这样做不太合适。
“我为什么要走?”
何大清愣住了,这反应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爸,你不是给我和雨水找了后妈吗?你们的感情应该很好吧。”
傻柱勉强让父亲进门,原本一个人住得很自在,现在又要和别人挤在一起。
“还可以!”
何大清有些尴尬,要是说不好,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进屋后,何大清看到桌上的筲箕里有一个窝头,心想,傻柱的生活也不容易,连棒子面窝头都要省着吃,这个月都过半了,他还没有收到生活费。
“爸,你半夜回来,吃饭了吗?”
傻柱想着还有个窝头可以解决,正好当作早餐前的点心。
“火车上早就吃了,是白面的,不过现在又有点饿了。”
何大清是真的饿了,从昨天早晨到现在,他只吃过一个窝头。
“正好还剩一个窝头,先垫垫肚子吧,炉子里没火,晚上不做饭了。”
傻柱打了个哈欠,接着说:“爸,我先睡了,有事明天再说,我一早就得去干活。”
“傻柱,你睡吧,不用管我。”
何大清想起儿子今天要去轧钢厂后厨,厂里有规定,不能迟到。
“唉!”
傻柱躺在床上,脸朝着墙壁,装作睡着的样子。
何大清见儿子躺着不动,赶紧抓起窝头用力咬了几口。
冷硬无所谓,能填饱肚子就行。
吃下一整个窝头,又喝了几口凉水,总算缓过劲儿来。
虽然没有热水,他还是换了拖鞋,端起脸盆,拿了傻柱的洗脸帕,到院子里简单洗漱了一下,打算白天再去澡堂好好清洗。
回到屋里时,何大清突然察觉左边房间有些异样。
他住的北屋是三间相连的小房子,每间大约十三平米。
左边那间用木框隔开,原本用来堆放杂物,可现在全变成了粮食袋子?
他快步走过去,仔细一看,果然是粮食,少说也有十几二十袋。
即便是玉米面,也得上百块,更别提白面了,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粮食这么紧张,家里怎么会囤这么多备用粮?
“傻……”
他正想喊儿子,但转念一想,儿子要上班,只能忍住疑问,等早上再问。
然后他就上了床,拉下电灯绳,关灯后三秒便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
……
当天清晨,天刚亮,傻柱就起来了。
他在院子里洗漱时,很快贾东旭、许大茂、阎解成三人也陆续赶来,一起去了饭店。
“出大事了,我爸爸昨天半夜回来了。”
“什么?何大清回来了?”
贾东旭他们三人感到意外,前一天才收到信,结果他半夜就到,不是浪费了八分钱邮票和一分钱信封吗。
“许大茂,我给你个任务,你等着李建设起床,他也快了,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贾东旭,阎解成,你们先跟我去饭店包包子。”
傻柱虽然着急,但还得开店做生意,早上要准备一两百个大包子和一些窝头,能赚不少钱。
“得赶紧通知李建设。”
“不过傻柱,你爸啥时候走的?”
许大茂对何大清还是有些忌惮的,总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不清楚啊,他昨天半夜回来的,我也没敢多问,现在应该还在北屋躺着,没醒。”
傻柱皱着眉,心里发愁,自己走了还回来做什么,这不是给孩子添乱吗?
“傻柱,咱们一起想想办法,你不想要爹,我们也不想有个惹事的师父。”
阎解成安慰了他几句,然后两人洗漱完毕便出门了。
许大茂留在前院的垂花门门槛上等着李建设醒来。
不久后,第一间南房的门开了,李建设端着盆子,肩上搭着毛巾,手里还拿着漱口杯,看起来精神不错。
“李建设!”
许大茂赶紧起身迎了上去。
“大茂,你小子在这儿干啥呢?”
李建设被吓了一跳,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出大事了,何大清昨晚半夜就回来了,在北屋躺着呢……”
许大茂急忙将事情交代清楚,这是他的任务。
“这么快就回来了?比我预计的时间早太多了。”
李建设原本打算过几天再去,结果何大清昨晚就己经到了,要不是邮递员送来信,他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呢。
“消息己经传达了,我还得去店里帮忙。”
许大茂正在努力学习厨艺,打算以后靠这个谋生,做厨师吃得也不错。
“行,我知道了,等我去趟菜市场回来就去看看情况。”
李建设可以去找何大清谈谈,他们曾在小胡同有过交集。
一会儿后,李建设洗漱完就去了菜市场,也没买菜,估计中午要在饭店吃饭。
接着他又买了西个烧饼当作早餐,昨晚答应了小京茹的。
"姐夫!"
小京茹坐在床边,刚醒来一会儿,还有些迷迷糊糊。
"洗漱完就能吃烧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