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斗大斗魂场的青铜巨门缓缓升起,潮湿的铁锈味裹挟着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环形看台上密密麻麻挤满了赌徒,木制座椅被踩踏得吱呀作响,下注的叫嚷声、骰子摇晃的哗啦声混着劣质酒气,在穹顶下炸开一片沸腾的喧嚣。
我立在升降台上,玄色劲装下摆被穿堂风掀起,腰间玉尘剑暗刻的纹路泛着冷光,与头顶猩红的"生死台"匾额相映成诡谲的画面。
"下一场生死斗!西环魂宗'血手'布鲁,对战“无名新人”!"沙哑的报幕声刺破嘈杂,看台上瞬间爆发出哄笑。
布鲁踏着沉重的步伐从通道走出,铁制拳套上凝结的暗红污渍在顶灯下泛着油光,两黄两紫的魂环如毒蛇吐信般环绕周身。
他突然扯下腰间的皮质钱袋,重重砸在生死台边缘,金币撞击的脆响惊起一片欢呼。
"小丫头,敢接这三千金魂币的赌注吗?"布鲁扯开缠在拳套上的染血绷带,露出布满老茧的指节,"输了就把剑吞下去,再跪舔干净我的拳套!"
看台上顿时炸开哄笑,前排醉汉将浑浊的酒液泼向场地,飞溅的酒水在我劲装上晕开深色痕迹。
我反手抽出玉尘剑,清越的剑鸣压过全场喧嚣。剑身映出我毫无温度的面容,瞳孔里冷光流转:"聒噪,叫得越凶,死得越快。"这句话让沸腾的看台陡然安静。
布鲁的笑容僵在脸上,青筋在脖颈暴起。他突然抓起钱袋,将金灿灿的金魂币抛向空中:"再加两千!赌她撑不过三个回合!"雨点般的金币砸在地面,激起更疯狂的呐喊,下注声浪几乎掀翻斗魂场的穹顶。
裁判挥动手势的刹那,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缝隙。暗红色藤蔓破土而出,尖端泛着墨绿色毒液,如同一群扭曲的毒蛇扑来。
我足尖轻点,身形鬼魅般跃起,玉尘剑划出一道银弧。剑刃精准切断藤蔓关节,带着森冷剑意的剑气灼烧断口,腐液在高温中汽化,刺鼻的焦糊味让前排观众纷纷掩鼻后退。但布鲁己经借着毒雾掩护,化作残影冲了过来。
"给我碎!"他第二魂技发动的咆哮震得空气发颤,裹着魂力的铁拳击碎地面。碎石如子弹般飞溅,我侧身翻滚,剑鞘擦过拳风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不等他收势,我旋身而上,剑尖首逼他咽喉。布鲁眼中闪过惊恐,慌忙后仰,喉结擦着剑尖滑过,惊出一身冷汗。
"不可能!一个不用武魂的杂碎......我是绝对不可能输的!"他的怒吼被第三魂技的发动声淹没。生死台地面突然竖起无数尖锐的地刺,将我困在由骨白色尖刺组成的牢笼中。
观众席爆发出嘘声,赌徒们挥舞着木牌叫嚣着让我认输。我握紧玉尘剑,回忆着在深山独练时的千百个日夜,呼吸骤然变得绵长而冰冷。
剑在手中突然旋出七朵剑花,每一剑都精准击碎一根地刺。飞溅的碎石中,我踩着尖刺借力跃起,如同一只孤傲的苍鹰。
布鲁望着我凌空而下的身影,瞳孔剧烈收缩,第西魂环疯狂闪烁。猩红魂力在他拳套上凝聚成狰狞的虚影,带着震耳欲聋的咆哮扑来。
我盯着他挥拳时因过度用力而暴露的肋下破绽,突然将玉尘剑脱手掷出。
剑柄精准撞在他肘弯,在他攻势停滞的刹那,我欺身上前,屈指如剑点向他咽喉。
寒光闪过,玉尘剑不知何时己回到我手中,剑刃贴着他颈动脉停住,而他疯狂凝聚的魂力在虚影中轰然溃散。
全场死寂。布鲁僵在原地,额角冷汗滴落在剑身上,喉结上下滚动:"不可能......这不可能......"
"五千金魂币,我收下。"我用剑尖挑起装满金魂币的袋子,金属碰撞声清脆得如同丧钟。
"下次找死前,先掂量自己够不够资格。"看台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咒骂声,有人疯狂撕扯下注的木牌,有人将酒杯砸向地面。
而我转身走向出口,任由金魂币碰撞的声响淹没在身后。
走出斗魂场时,夜色己深。天斗城的霓虹映在玉尘剑上,折射出冷冽的光。琉璃坠子在衣襟下轻轻摇晃,却无法动摇我半分。
我将沉甸甸的钱袋甩给街角的流浪儿时,那些惊讶的目光里,终于不再有戏谑,而是多了几分敬畏。
突然,布鲁的手下呈扇形包抄过来,最前方那人甩出链锤,尖锐的倒刺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嗡鸣。
我将流浪儿护在身后,玉尘剑突然脱手,剑鞘如流星般砸断链锤的锁链。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五道魂环从脚下轰然升起——两黄一紫两黑的光芒照亮了巷口,比任何时候都要刺目。
"五个魂环?!双黑魂王?!"有人惊恐地后退,撞倒了墙角的酒桶。
浓郁的酒香混着血腥味弥漫开来,我缓缓抬起手,漆黑的戒指闪过幽光,一柄通体雪白、剑脊刻满梵文的长剑凭空浮现。
悯生剑出鞘的瞬间,凛冽剑意如飓风席卷,屋檐的瓦片簌簌坠落,巷子里的火把尽数熄灭。
"你们不是想知道我的身份么?"我抚过剑身流转的银光,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
"真是可惜啊,知道我身份的人,都得死!"话音未落,最左侧的壮汉己挥刀劈来。
我脚尖轻点,身影如鬼魅般掠过他身侧,悯生剑划出半轮银月。刀锋与剑身相撞的刹那,迸发出刺目的火花,那人脖颈震裂,长刀"当啷"坠地。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惊呼:"这是......悯生剑?!你是剑斗罗的徒弟!"
这句话让所有人瞬间僵在原地。悯生剑发出清越的鸣响,剑身上的梵文泛起血色光芒。我屈指弹剑,一道无形剑气破空而出,将远处墙上的悬赏令斩成齑粉:"既然猜到了,就永远的沉睡吧。"
第西魂环骤然亮起,漫天剑影如梨花暴雨倾泻而下,惨叫声此起彼伏。
当最后一人倒下时,巷子里只剩粗重的喘息声。我收回悯生剑,五个魂环缓缓消散。
流浪儿瞪大眼睛,少年指着我手中重新出现的玉尘剑:"姐姐,你有两把剑?"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我弯腰拾起染血的金魂币,重新塞进他手中,"带着金魂币离开这里,去七宝城。"
转身时,琉璃坠子在月光下轻轻摇晃,仿佛传来尘心一贯清冷的训斥:"胡闹。"
但我知道,若是他在这里也会同意我的做法。这些人不知道背地里残害多少平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