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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加尔湖的寒风裹挟着冰粒拍打在格里兹曼脸上，他却感觉不到刺痛。眼前，艾玛的父亲——那位永远带着俄罗斯式冷峻的老外交官，正将一柄刻满古老图腾的匕首缓缓插入冰面。刀刃没入冰层的瞬间，清脆的裂响在寂静的湖面上回荡，惊起一群在冰裂缝中觅食的燕鸥。
"这把刀，"老人的声音裹着浓重的俄语口音，在零下45度的空气中凝成霜花，"1987年我和老友穿越西伯利亚无人区时，它曾三次凿开救命的冰洞。刀刃长度18公分，恰好是暴风雪里三句普希金诗句的热量。"他的手指抚过刀柄上磨损的刻痕，那里深深嵌着半片泛黄的桦树皮，"现在，它将检验你是否有资格牵走我女儿的手。"
围观的宾客屏息凝神，图瓦族喉歌者的吟唱不自觉地低沉下来。艾玛站在冰雕拱门下，婚纱上的电热丝发出细微嗡鸣，却盖不住她剧烈的心跳声。格里兹曼望着冰面下幽蓝的纹路，想起初次在马德里遇见艾玛时，她眼中闪烁的也是这般深邃的光芒。
没有犹豫，他单膝跪在冰面上，粗粝的防寒手套被随手扯掉。当指尖触到匕首的瞬间，刺骨寒意如电流般窜上手臂，皮肤与金属瞬间冻结粘连。但他的目光始终紧锁着老人，用力握住刀柄的刹那，冰层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随着肌肉紧绷，匕首终于被拔出。格里兹曼掌心的血珠刚滴落在冰面，便瞬间凝固成晶莹的红宝石。他举起染血的手掌，在寒风中高喊："您说刀刃长度是诗句的热量，那我的赤诚比贝加尔湖的冰层更厚！接近绝对零度的极寒能冻结万物，却冻不住我对艾玛的爱——就像伏特加在零下60度依然沸腾！"
老人的瞳孔微微收缩。二十年前，他在同样的冰湖上送别战友时，对方最后吟诵的正是普希金《致大海》的片段。此刻看着眼前这个来自伊比利亚半岛的年轻人，他突然在对方倔强的眼神里，看到了与老友相似的炽热。
沉默在风雪中蔓延，首到艾玛的抽泣打破僵局。她踩着纳米纤维裙摆奔来，婚纱内衬的卫星地图在阳光下流转着贝加尔湖的蓝。当她的手覆上格里兹曼冻得青紫的掌心，冻结的血珠竟在体温下渐渐融化，在冰面上晕开一抹鲜艳的红。
老人缓缓摘下皮手套，露出布满冻疮的手，将匕首郑重地放在格里兹曼掌心："西伯利亚的冰会记住真正的勇士。"他转头望向女儿，眼角的皱纹里盛满罕见的温柔，"就像普希金写的，'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但有些东西，值得用生命守护。"
远处，图瓦族歌手突然转换旋律，苍凉的喉音与《婚礼进行曲》的电子混音碰撞出奇妙的节奏。格里兹曼握紧带着体温的匕首，突然将艾玛揽入怀中，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俯身吻去她脸颊上未及冻结的泪珠。贝加尔湖的冰层下，远古的湖水正以亿万年来不变的节奏，见证着这场跨越文化与严寒的誓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