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透过教室的百叶窗,在课桌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艾玛盯着笔记本上的《罗兰之歌》批注,钢笔尖却在羊皮纸复刻版的页面上洇出墨团。后排传来的嗤笑像沾着倒刺的藤蔓,顺着脊梁往上攀爬,前排女生故意抬高的议论声清晰地刺进耳膜:“就是她,靠床上功夫勾引球星...”
窸窸窣窣的私语声中,不知谁偷拍的训练照在教室里传阅。格里兹曼俯身时微卷的睫毛,她慌乱别开的眼神,此刻都成了被解剖的罪证。邻座男生扫了眼手机,突然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笑:“听说她还点赞过‘足球是野蛮运动’的推文?真会装。”
教学楼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艾玛抱着厚重的课本冲出教室。十月的风卷起她的围巾,却吹不散脖颈间灼烧般的羞耻感。社交平台的通知红点密密麻麻炸开,童年穿背带裤的照片被配上“心机女成长史”的恶意文字疯传。最刺痛的是三年前随手点赞的冷门影评——“足球不过是资本包装的暴力美学”,此刻被截图做成九宫格,配文“双面绿茶的真面目”。
公寓楼下停着两辆陌生的黑色轿车,车窗半摇下露出镜头的冷光。艾玛攥着门禁卡的手指发抖,电梯上升时,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私信箱里躺着三百多条未读消息,最顶端的匿名账号发来血腥的动图:破碎的足球上泼洒着红色颜料,配文刺得她瞳孔骤缩:「离我们的Grizzy远点,贱人」。
浴室的瓷砖沁着寒气,艾玛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花洒的水珠噼里啪啦砸在地面,混着压抑的呜咽在狭小空间里回荡。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得她脸色惨白,镜中倒影的眼睛红肿如桃,发梢滴落的水珠顺着锁骨滑进领口。
窗外突然传来汽车急刹的声响,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音划破寂静。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冲上楼梯,金属钥匙插进锁孔的脆响让她浑身一颤。
格里兹曼:「开门。」
短短两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沙哑,消息框的输入状态不断闪烁。磨砂玻璃外,男人高大的身影微微起伏,似乎在压抑着剧烈的喘息。潮湿的水汽中,薄荷混着雨水的气息顺着门缝钻进来,带着熟悉的温度。
“是我。” 门把手转动的瞬间,带着体温的气息裹着风雨涌进来。格里兹曼的白衬衫被淋得半透,深色西裤膝盖处沾着泥点,额前湿发下,琥珀色的眼睛燃烧着怒火,却在触及她通红的眼眶时瞬间化为疼惜。他单膝跪在冰凉的瓷砖上,伸手想要触碰她,又怕惊吓到受伤的小兽般悬在半空:“他们伤害你了。”
这句话像打开闸门的钥匙,艾玛突然扑进他怀里,压抑己久的呜咽混着抽噎倾泻而出。格里兹曼紧紧圈住颤抖的身躯,掌心一下下抚过她湿透的长发,在她发顶落下密密麻麻的吻:“不会再有下次了,永远不会。” 他的声音混着胸腔的震动传来,带着某种誓要撕碎一切恶意的决绝,“明天我就召开发布会,让全世界知道——” 唇落在她耳畔时,语气转为温柔的呢喃,“你是我唯一想捧在手心的人。”
窗外的雨势突然变大,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格里兹曼脱下外套裹住她发抖的身体,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的瞬间,细小的钻石在昏暗的浴室里折射出璀璨光芒:“本来想等纪念日,但现在...” 他托起她的手,戒指滑进无名指时带着体温,“这次换我站在风暴中心,把你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