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看似轻飘飘落在郭放胸口,却蕴含了穿透性的暗劲。
郭放只觉得心脏像是被铁锤击中,眼前一黑,险些栽下马去。
黑马受惊扬起前蹄,赵迁顺势滚落在地,立刻扯开嗓子尖叫:
“救命啊!弑君啦!”
他边喊边在地上胡乱翻滚,把王袍扯得乱七八糟,还故意在脸上抹了几把土。
郭放勉强稳住身形,嘴角己经溢出鲜血,见赵迁这副狼狈相,一时竟分不清虚实。
“昏君...你...”郭放想要举剑,却发现右臂如灌了铅般沉重。
那一拳竟似乎震碎了他的心脉!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铠甲碰撞声。
廉贞的声音最先传来:“在那边!”
赵迁见状,立刻扑到墙角缩成一团,继续扯着嗓子干嚎。
“王后救命!郭放要杀寡人!”
郭放强提一口气,策马就要冲向赵迁。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如箭般射来。
廉贞手持短剑凌空刺来。
郭放勉强举剑格挡,却被这一剑震得跌落马背。
“保护大王!”庞美带着侍卫蜂拥而至,立刻将赵迁团团护住。
廉贞剑指郭放咽喉:“别动!”
郭放单膝跪地,大口喘着粗气,胸前衣襟己经被鲜血浸透。
他死死盯着被侍卫们扶起来的赵迁,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刚才...”
“敢杀寡人!”
赵迁突然暴起,一把夺过身旁侍卫的佩刀,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己经一刀捅进郭放咽喉。
“去死吧逆贼!”
郭放瞪大眼睛,喉头咯咯作响,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轰然倒地。
“大王!”廉贞失声惊呼,“你怎么——“
“他...他要杀寡人...”赵迁“惊魂未定“地扔下刀,双手发抖,“寡人一时情急...”
廉贞蹲下检查郭放的尸体,眉头越皱越紧。
她抬头看向赵迁:“大王可知,留活口才能查出他的同党?”
赵迁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又变成恼羞成怒。
“寡人是君,你是臣!轮得到你来教训寡人?”
廉贞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却还是低头行礼:“臣妾失礼。”
庞美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郭放的尸体,又看了看赵迁。
“大王是如何脱身的?郭放武艺高强...”
“寡人怎么知道!”赵迁一甩袖子,王袍上的尘土飞扬,“他突然就捂着胸口倒下了,寡人趁机跳下马...”
庞美蹲下身,仔细检查郭放的尸体。
当他掀开衣襟时,瞳孔猛地收缩。
心脏位置有一个紫黑色的拳印,周围骨骼尽碎。这绝不是普通外伤...
“这...”庞美抬头,正对上赵迁“茫然“的眼神。
“怎么了?”赵迁凑过来看,立刻夸张地后退一步,“哎呀!好可怕!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啊?”
廉贞也凑过来查看,眼中疑惑更深:“这伤...”
“可能是心脉旧伤发作。”庞美缓缓起身,目光复杂地看了赵迁一眼,“郭放常年习武,难免有些暗疾。”
赵迁心中暗笑,面上却连连点头:“对对对!一定是这样!”
他拍拍庞美的肩膀,“庞爱卿护驾有功,寡人封你为卫尉,统率王宫禁卫!”
庞美一怔,随即单膝跪地:“臣...谢大王恩典。”
赵迁又转向廉贞,故意露出轻佻的笑容。
“至于王后...既然救驾有功,寡人准许你离开冷宫,今晚你就来寡人寝宫吧!”
廉贞冷笑一声:“不必了。冷宫清净,正合我意。”说完转身就走,白色裙裾在夜风中翻飞如蝶。
赵迁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他转向庞美:“还愣着干什么?派人搜捕郭放同党!”
“诺!”庞美抱拳领命,却又忍不住看了眼郭放的尸体,“大王...当真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
赵迁眨眨眼,一脸无辜:“寡人吓都吓死了,哪还记得什么?”
他夸张地打了个哈欠,“快送寡人回宫,寡人要去看看白狄爱妃有没有受惊...”
庞美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深深一揖:“臣护送大王回宫。”
当赵迁的銮驾离开后,庞美独自站在郭放尸体旁。
月光下,那个紫黑色的拳印显得格外刺眼。
他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喃喃自语:“好古怪的伤势...难道还有高手护着大王...”
远处宫墙上,一道白色身影静静伫立。廉贞望着远去的銮驾,手中短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她指尖轻抚剑刃,一滴鲜血顺着剑锋滑落。
“废物...”她轻声说道,却不知是在说谁。
赵迁踏入寝宫时,白狄正跪在殿中央。
烛光下,她只着素白中衣,青丝披散,宛如一朵被风雨摧折的白芍药。
听到脚步声,她立刻以额触地,肩膀微微颤抖。
“大王...”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妾身罪该万死...”
赵迁眯了眯眼。
这女人演技确实精湛,若是他刚刚穿越过来,说不定也要被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骗过去。
他故意踉跄两步,扶着门框喘粗气:“爱、爱妃这是做什么...”
白狄抬起头,杏眼里噙着泪:“妾身未能护驾,致使大王遭此大险...”
她膝行两步,突然惊叫,“啊!大王受伤了!”
赵迁低头看了看——衣领处确实沾着郭放的血。
他摆摆手,装作惊魂未定的样子瘫坐在榻上:“不碍事...都是郭放那逆贼的血...”
“郭放?”白狄瞳孔微缩,立刻又恢复泫然欲泣的模样,“他...他...”
“死了!”赵迁突然激动起来,双手比划着,“被寡人亲手砍死的!”说着突然“后怕“似的抖了抖,“好、好可怕...”
白狄急忙奉上一盏温酒,指尖在杯沿轻轻
——赵迁注意到这个细微动作,前世特种兵的经验告诉他,这可能是下毒的前兆。
他接过酒盏,假装饮用,实则将酒液悄悄倾倒在袖中暗袋里。
“大王英勇...”白狄柔声道,突然话锋一转,“只是郭放乃郭开大人的远亲,此事...”
赵迁心中冷笑。果然来了,这是要试探他对郭开的态度。
他故意瞪大眼睛:“郭开?不可能!郭爱卿对寡人忠心耿耿!”
说着他用力摇头,“郭放是郭放,郭开是郭开...”
白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又给赵迁斟了杯酒:“那庞统领为何突然对郭放下手?妾身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