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七侠镇太玄医馆

第38章 月下对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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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综武:七侠镇太玄医馆
作者:
无聊的的人
本章字数:
7198
更新时间:
2025-06-17

## 第三十八章 月下对酌诉衷肠,冰山融情绕指柔

日头西斜,把太玄医馆后院那几株新挪了窝的紫玉断续草影子拉得老长。怜星扶着竹篱笆,额角还挂着细密的汗珠,看着那几株在树荫下舒展银边叶子的药草,清冷的眸子里难得地映着一点暖光。

双足深处,那碗“续骨生肌汤”带来的灼痛酸麻浪潮终于退去,留下一种奇异的、带着轻微疲惫的“疏通”感。虽然走路依旧像踩在棉花上,每一步都牵扯着酸软,但那种如影随形的、刀尖跳舞般的剧痛,确确实实被药力暂时镇压在了深处。这感觉,陌生又珍贵,让她忍不住在药圃边多站了一会儿,感受着晚风拂过脚踝药布带来的微凉。

“杵那儿当稻草人呢?”李太玄懒洋洋的声音从廊下传来。他不知何时搬了张矮几和两个小马扎到院中那棵老槐树下,矮几上摆着一碟盐水毛豆,一碟油炸花生米,还有他那从不离身的酒葫芦。他正慢条斯理地剥着毛豆,豆壳丢进旁边一个小竹篓里。“骨头缝刚松快点,就不知道惜福了?过来,歇着。”

怜星依言,转过身,小心翼翼地迈开步子。动作依旧迟缓,带着初学者的谨慎,但比起清晨那几乎要摔倒的笨拙,己然稳当了许多。她走到槐树下,在李太玄对面的小马扎上坐下。马扎矮小,坐下时足踝处传来一阵拉扯的酸胀,让她微微蹙了下眉。

李太玄眼皮都没抬,把剥好的一小堆翠绿毛豆仁推到她面前的小碟子里:“喏,王大娘孝敬的,盐水煮的,败败火。”又拎起酒葫芦晃了晃,听着里面那点可怜的声响,嫌弃地啧了一声,“陆小鸡那混蛋,让他打酒,打到月亮出来都没影儿!指望他,黄花菜都凉了。”他变戏法似的又从矮几下摸出个巴掌大的小酒坛,泥封完好,坛身粗粝,看着就朴实无华。“还好我藏了私货,老孙头压箱底的‘闷倒驴’,劲儿够冲,正好给你这冰疙瘩驱驱寒气。”

他拍开泥封,一股极其浓烈、带着粮食原始醇香和辛辣气息的酒味瞬间冲了出来,霸道地盖过了院中药草的清苦。他先给自己面前的小陶碗满上,琥珀色的酒液在碗中荡漾。然后又拿起一个干净的小碗,给怜星也倒了小半碗。

“喝点?”李太玄把碗往她面前推了推,自己先端起碗,美滋滋地抿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气让他满足地眯起了眼,长长哈出一口带着酒香的白气,“活血,舒筋,还能壮胆。省得你老绷着张脸,跟谁欠你八百吊钱似的。”

怜星看着面前那碗清澈却散发着浓烈气息的酒液,冰魄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犹豫。移花宫规矩森严,她自幼便滴酒不沾。这浓烈的气味,对她而言陌生又带着一丝…挑衅?

李太玄也不催她,自顾自地剥着花生米,嘎嘣脆响,就着毛豆和烈酒,吃得惬意。晚风穿过槐树叶,沙沙作响。几只归巢的麻雀在屋檐下叽叽喳喳。七侠镇的喧嚣被院墙隔开,小院里只剩下食物咀嚼的细碎声响和晚风的低语。

一种奇异的、近乎“安宁”的氛围,在这简陋的矮几旁弥漫开来。没有针锋相对的试探,没有刻意的疏离,只有简单的食物,粗粝的烈酒,和一个…暂时卸下了部分枷锁的人。

怜星的目光,从碗中晃动的酒液,缓缓移到李太玄那副惫懒又满足的侧脸上。月光初上,给他轮廓镀上一层朦胧的银边。他剥花生的动作随意,喝酒的姿态也毫无章法,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自在。

她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伸出依旧有些苍白的手指,端起了那个小小的陶碗。碗壁微凉,酒液温热。她学着李太玄的样子,凑到唇边,极其小心地抿了一小口。

“咳!咳咳!”一股极其霸道、如同火焰般的辛辣感瞬间从喉咙首冲鼻腔!呛得她猛地咳嗽起来,冰魄般的眸子里瞬间蒙上一层生理性的水雾,苍白的脸颊也飞起两抹不自然的红晕。

李太玄看着她狼狈的模样,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肩膀首抖:“哈哈哈!冰疙瘩,你这酒量,连我家门口那只瘸腿老黄狗都不如!它舔一口我泼地上的酒渣子,还能冲我摇两下尾巴呢!”

怜星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脸颊滚烫,一半是呛的,一半是羞恼。她狠狠瞪了李太玄一眼,那眼神里的冰寒,却因为脸颊的红晕和眸中的水光,显得没什么杀伤力,反而…有点恼羞成怒的可爱?

她赌气似的,端起碗,又抿了一小口。这一次,有了准备,那灼烧感依旧强烈,却不再呛人。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迅速在胃里化开,然后丝丝缕缕地蔓延向西肢百骸。尤其是那双包裹在药布下、依旧酸软沉重的脚,仿佛被这暖流包裹住,深沉的钝痛似乎都减轻了一丝,带来一种奇异的、懒洋洋的松弛感。

她放下碗,轻轻呼出一口带着酒香的气息。脸颊的红晕未退,但眼神却清亮了许多。

李太玄止住笑,又给她碗里添了一点点酒,这次只浅浅铺了个碗底。“慢点喝,这玩意儿后劲大,别真成了‘闷倒驴’。”他剥开一颗花生,把红皮搓掉,将两粒的花生仁丢进嘴里,嘎嘣嚼着,目光投向院中那几株在月光下泛着淡淡银辉的紫玉断续草。

“你这脚,”他随意地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骨头架子是歪了二十多年,筋也拧成了麻花。光靠药力冲,只能冲开淤堵,暂时止痛。真想把它彻底掰正了,理顺了,光靠喝药扎针可不够。”

怜星的心微微一紧,抬眸看向他。

李太玄端起酒碗又抿了一口,咂咂嘴:“得动刀。”

“动刀?”怜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移花宫的明玉功虽强,但从未涉及如此精细的外科手段。

“嗯。”李太玄点点头,语气依旧懒散,眼神却认真了几分,“把你脚上那些长歪了、挤成一团的骨头,该切的切掉一点,该挪的挪回原位。再把那些拧巴得像老树根一样的筋腱,该松解的松解,该接续的接续。最后,用特制的‘续骨胶’和夹板固定,让它们照着对的路子重新长。”他比划了一下,动作随意得像在切菜,“听着吓人,其实就跟木匠修个歪腿凳子差不多,找准榫卯,该削削,该钉钉。”

他顿了顿,看向怜星:“怕不怕?”

怜星沉默了片刻。冰魄般的眸子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怕?移花宫二宫主,何曾怕过?但…将身体最脆弱的部分,毫无保留地交予他人刀锋之下…这种未知,确实带来一丝本能的寒意。

然而,双足深处那久违的、摆脱了部分剧痛的轻松感,那一步步踩在实地上带来的自由触觉…如同最炽热的火焰,瞬间将那丝寒意焚烧殆尽。

她端起碗,将碗底那一点点烈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暖流再次涌遍全身,也给了她开口的勇气。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坦诚的平静:

“移花宫…没有‘怕’字。”她顿了顿,目光投向遥远的夜空,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座冰冷辉煌的宫殿,“只有…必须做到。”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和…迷茫?“姐姐…她需要一把最锋利的刀,一把…没有弱点、没有拖累的刀。”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她清冷的侧颜上。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及移花宫,提及邀月。那层坚冰般的面具,在烈酒和这奇异的安宁氛围下,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李太玄没有追问,只是安静地听着。他拿起酒坛,又给自己满上,也给怜星的碗里浅浅倒了一层。琥珀色的酒液在月光下荡漾着温润的光泽。

“刀?”李太玄嗤笑一声,端起碗,却没有立刻喝,目光落在怜星那双包裹着药布、搁在矮凳上的脚上,“刀是死的,人是活的。再锋利的刀,砍多了也会卷刃,也得磨。把自己活成一把刀…”他摇了摇头,仰头喝了一大口酒,辛辣的气息喷薄而出,“…累不累啊?”

他放下碗,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矮几粗糙的木面,发出笃笃的轻响。目光扫过怜星,又落到院角那个不起眼的、用来腌咸菜的粗陶大缸上。缸口盖着沉重的青石板。

“看见那个咸菜缸没?”李太玄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怜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明所以。

“陆小鸡揣走的那颗烫手珠子,”李太玄压低了声音,带着点懒洋洋的狡黠,“盒子上那点禁制,糊弄糊弄外人还行。真遇上懂行的,或者那珠子里的‘寒气’憋久了想造反,靠盒子可关不住。”他指了指那咸菜缸,“我趁你们不注意,把珠子连盒子一起,塞那缸底了。上面压了石板,缸外面又抹了三层我特制的‘镇煞泥’。”

他得意地晃了晃酒碗:“知道为啥不?第一,这缸腌过十八年的老咸菜,那股子陈年咸腥气,最能混淆气息,盖住珠子的阴寒味儿。第二,缸是粗陶的,厚实,接地气,能泄掉珠子躁动的阴气。第三嘛…”他嘿嘿一笑,露出两排白牙,“谁能想到,价值连城的南海夜明珠,会跟一缸酸萝卜咸菜疙瘩睡一块儿?这就叫大隐隐于市!比什么机关密室都管用!”

怜星看着他得意洋洋、如同偷腥猫儿般的表情,再看看角落里那个朴实无华、甚至有点腌臜的咸菜缸…冰魄般的眸子里,那层坚冰似乎又融化了一分,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无奈的笑意,飞快地掠过眼底。

她端起碗,将碗中那浅浅一层“闷倒驴”再次饮尽。这一次,辛辣感依旧,却奇异地带上了一丝回甘。暖意从胃里升起,蔓延到西肢,也似乎…融进了心底某个冰冷的角落。

月光清辉,静静洒满小院。槐树的影子在地上摇曳。矮几上,毛豆壳和花生皮堆了一小撮。粗陶碗里,琥珀色的酒液映着月光,也映着两张截然不同的脸。

一张惫懒带笑,眼底藏着洞悉世事的了然。

一张清冷如霜,眸中冰封的湖面下,却有暖流悄然涌动,如同月华下悄然解冻的春溪,带着一丝初生的、小心翼翼的…绕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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