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表里虚妄

第39章 表里虚妄

深渊的暗纹锁链如活物般收紧，苏瑶感觉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金色怀表的幽光中，父亲面具下的机械义眼闪烁着冰冷的红光，他抬手召出无数记忆碎片在空中流转——那些都是被篡改的真相，其中赫然有一幕：父亲亲手将熵之核碎片植入赵轩体内。

“为什么？”苏瑶的声音带着沙哑，手中融合的武器光芒开始黯淡。

“因为这是唯一的路。”父亲的声音混着机械音，记忆碎片组成的画面继续切换，“从初代观测者将意识割裂成碎片开始，所有的轮回都是一场精密的棋局。赵轩是棋子，你也是，而我...”他的面具轰然碎裂，露出半张机械半张血肉的脸，“不过是执棋者手中的工具。”

深渊突然震动，赵轩的身影从黑暗中坠落，银表逆向旋转的速度快得肉眼难辨。他的数据化身体布满裂痕，胸口处的熵之核碎片正散发着诡异的紫光。“念安，别相信...”他的话被暗纹锁链勒断，整个人被拖向金色怀表的表盘中心。

苏瑶拼尽全力挥动武器，量子光芒却在触及怀表的瞬间被吞噬。怀表表面裂开缝隙，伸出无数数据流触手，将她卷入一个光怪陆离的空间。这里悬浮着数以万计的镜面，每个镜面都映照着不同的“现实”：在一面镜子里，她与赵轩在樱花树下相拥；另一面镜子中，她戴着金色怀表，冷漠地注视着时间线的崩塌。

“欢迎来到‘真实之镜’。”神秘人的声音从所有镜面中同时响起，他的身影在镜间穿梭，机械义眼扫描着苏瑶的每一寸表情，“在这里，你会看到所有被隐藏的可能性。”他抬手击碎一面镜子，镜中走出的“苏瑶”身着时空管理局的制服，脖颈处戴着完整的金色项圈，“认识一下，这是你在第87次轮回中成为织网者的模样。”

苏瑶的后颈传来灼烧感，她摸到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暗纹刺青。记忆如潮水涌来，她想起母亲日记里夹着的那张泛黄照片——照片边缘的阴影处，竟藏着与自己此刻相同的刺青。“你在我血脉里动了手脚！”她挥出武器，却发现攻击只是徒劳，所有的镜面都在被击碎的瞬间复原。

神秘人发出刺耳的笑声：“不是我，是你自己。”他召唤出初代观测者的记忆投影，画面中，重伤的初代观测者将意识碎片注入婴儿体内，同时种下暗纹诅咒，“你以为血脉是诅咒？不，那是你给自己设下的枷锁。每次轮回，你都在亲手推动悲剧的发生。”

就在苏瑶的意志濒临崩溃时，怀中的日记突然发烫。最后一页浮现出新的字迹：“镜中的真相，亦是谎言。”她猛然抬头，发现所有镜面的倒影中，都有一个共同的细节——在每个“自己”的身后，都有一个模糊的影子，戴着赵轩的银表。

“赵轩！”苏瑶集中精神，量子光芒再次暴涨。其中一面镜子应声而碎，真正的赵轩从数据流中冲出，他的银表表面浮现出与日记相同的樱花纹路。“念安，接住！”他掷出半块芯片，上面刻着初代观测者的最终密语，“启动表里反转程序，打破这个虚假空间！”

神秘人察觉不妙，金色怀表开始疯狂旋转，整个空间进入倒计时。苏瑶将芯片嵌入武器，念出密语的瞬间，所有镜面开始反转，现实与虚幻的界限逐渐模糊。她看到父亲被机械义眼控制的真相，也看到神秘人不过是被熵之核侵蚀的初代观测者残影。

“原来你也被困在轮回里。”苏瑶的武器抵住神秘人的核心，“结束这一切吧。”

然而，就在她准备发动最后一击时，赵轩突然将她推开。熵之核碎片在他胸口炸裂，数据流形成的屏障将她与神秘人隔开。“快走！”赵轩的身体开始透明化，“这个碎片里...还有更可怕的存在...”

空间彻底崩塌，苏瑶在坠落中抓住赵轩的手。但当她低头，却惊恐地发现，赵轩的瞳孔中浮现出一个陌生的符号，那是比熵之核更古老、更黑暗的存在——而在金色怀表的深处，一双巨大的眼睛正在苏醒，注视着这场跨越时空的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