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花瓣落在赵轩渗着黑渍的肩头,瞬间枯萎成灰。苏瑶伸手去扶,却被他猛然甩开。男人撑地的手掌下,石板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碳化,裂缝中钻出带着金属光泽的藤蔓,蜿蜒着缠上他的手腕。“别靠近!”赵轩的声音闷如困兽,银表残余的表盘迸出电火花,“我体内的熵之核碎片...在苏醒。”
老者转动手中装置,花园的雾气骤然翻涌。苏瑶这才看清,远处的景物都在扭曲变形——左边的竹林化作数据流瀑布,右侧的假山裂成无数个镜面,每个镜面里都映出不同版本的赵轩,有的持枪而立,有的浑身缠绕黑链,还有的面容彻底机械化。“这里是时间之外的观测站,”老者的声音像是从西面八方传来,“但熵的侵蚀连源点之上也无法幸免。”
青铜钥匙突然剧烈震颤,尖端指向赵轩胸口。苏瑶想起未来苏瑶传递的记忆,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钥匙上。量子光芒顺着黑藤灼烧,却在触及赵轩皮肤时被弹开。他的脖颈浮现出神秘人机械义眼的纹路,瞳孔里红光暴涨:“没用的,观测者。从负维度逃出来的那一刻,我就成了...”话未说完,他突然掐住苏瑶的脖颈,数据化的手臂硬度堪比合金钢。
千钧一发之际,沈逸抱着婴儿破空而来。婴儿啼哭的声波震碎黑藤,他伸手触碰赵轩额头的瞬间,所有金属藤蔓都蜷缩着退回体内。“他被种下了熵之核的意识锚点,”沈逸的镜片闪过蓝光,怀中婴儿掌心亮起樱花印记,“但孩子体内的纯净能量能暂时压制。”
老者缓步走近,装置表面浮现出星图般的纹路:“熵之核不过是引子。你们看。”他抬手召出全息投影,画面里,无数平行世界正在融合成一个混沌的球体,球体表面裂开的缝隙中,伸出无数布满齿轮的机械触手,“当所有可能性归于虚无,真正的灾难才刚刚开始——那是比熵更古老的存在,时间的‘吞噬者’。”
苏瑶的后颈数据流纹路发烫,记忆中闪过母亲实验室深处的绝密档案。她曾在一份泛黄的手稿边缘,见过与机械触手相同的图腾。“我知道该去哪找线索!”她握紧钥匙,“1920年的赵氏老宅地下,藏着初代观测者最初的研究笔记。”
花园突然剧烈摇晃,天空裂开蛛网状的缝隙。赵轩再次发出痛苦的嘶吼,他的数据化身体开始透明化,银表残余部件重组为一把光刃,却调转枪口对准苏瑶。“快走!”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我撑不住了...”
沈逸将婴儿塞给苏瑶,激光枪抵住赵轩的额头:“我来断后!你带着孩子去老宅,那里的量子结界或许能...”他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裂缝中伸出的机械触手贯穿沈逸肩膀,将他拖向虚空。婴儿突然化作流光没入苏瑶胸口,她的身体表面浮现出金色纹路,手中的青铜钥匙竟与老者的装置产生共鸣。
“原来如此...”老者露出了然的微笑,装置化作流光融入钥匙,“观测者与时间观测站的核心本为一体。现在,带着这份力量去首面吞噬者吧。但记住——”他的身影开始消散,“在绝对的虚无面前,连真相也是谎言。”
苏瑶还来不及追问,赵轩的光刃己斩至面前。她侧身避开,却发现黑藤再次缠绕上赵轩的心脏位置。男人眼中的红光褪去片刻,塞给她一枚刻着樱花的芯片:“老宅的暗格里...有能重启银表的...”话未说完,黑藤彻底覆盖他的面容,机械义眼闪烁着森冷的光芒。
当苏瑶冲出花园,发现自己置身于1920年的上海街头。但这里的一切都透着诡异——黄包车上坐着机械人偶,霓虹灯牌流淌着数据流,而赵氏老宅的方向,升起一团漆黑如墨的漩涡。她握紧芯片,朝着漩涡狂奔,却在转角处与戴着银色面具的人撞个满怀。
面具人稳住她的肩膀,声音低沉而熟悉:“念安,别相信任何人。”他松开手的瞬间,苏瑶瞥见其腕间若隐若现的银表轮廓。还没等她追问,面具人己消失在巷尾。老宅的钟声突然响起,那声音不再是悠扬的报时,而是齿轮卡壳般的刺耳轰鸣,每一声都震得她后颈的芯片发烫。
推开老宅大门的刹那,苏瑶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大厅中央悬浮着巨大的量子沙盘,上面标注着所有时间线的节点。而在沙盘顶端,插着半块与赵轩银表相似的金属残片,残片周围,缠绕着与吞噬者触手相同的暗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