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的海平线一望无垠,游轮鸣笛启航。
温栖梧的细高跟踩在甲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祁佑安跟在她身后半步,看着女人倦懒的身影,心中生出无限感慨。
他的海边,是沙滩上的人山人海,而温栖梧的海,是豪华游轮上的无边大海...
温栖梧还嫌海景套房太挤,定了主人套房,从24h管家那拿过行李,祁佑安正打算给她整理整理,温栖梧将一只索尼 A1 + 600mm F4拿了出来,又从钱包抽了一张黑金副卡,勾手指将侍者招过来
“带他去简单逛一圈。”
“好的。”
“......”
看着那只相机,祁佑安不由问:“你来过?”
“嗯,早上早起会有一班寻鲸船,幸运的话兴许能赶上最后一批鲸鱼。”她又给他说了些船上的注意事项,两个人这么久,温栖梧还真第一次像个姐姐一样临行前嘱托他。
祁佑安大掌捏了捏相机,眼睛注视着她,“我想跟你一起,姐姐。”
温栖梧微微扬眉,想给他一些放松的个人空间,没想到他还不需要,她捞过一件外套,“行,姐姐带你逛逛。”
海风轻柔地拂过甲板,带着丝咸涩的海藻味,海面宽广深邃,碧波荡漾,仿佛置身一幅壮丽画卷。
少年显然从未见过,一贯少见情绪的脸上都透着丝神采。
温栖梧瞧他,忍不住笑了。
让他一个人,他还不乐意。
两人颜值出众,不少游客走过都忍不住侧目,祁佑安身上一件始祖鸟的白色冲锋衣,定制合体的工装裤下是双Alexander McQueen 休闲板鞋,挺拔修长,颇似某个优渥的贵家公子出来闲玩。
温栖梧仔细看了几眼,觉着,他的确被她养得贵了些,哪怕举止间还有些拘谨放不开,但也有了几分样子。
不过也是,瞧着……还小呢。
刚想着,一女孩走了上来,看着两人,紧张问出口:“姐姐你好,冒昧问一下你们是情侣还是...姐弟?”
女孩余光止不住扫向祁佑安,面带羞涩。
祁佑安目光落在身侧女人身上,莫名的,温栖梧想逗逗他,她噙着笑把当初那句话原汁原味还给他:
“你误会了,他是我弟弟。”
不等那女孩高兴,温栖梧靠在栏板的腰身忽地一紧,祁佑安揽着她道:
“我们是姐弟恋。”
似乎是不够,他又说:“我主动追的她。”
“这样啊。”女孩惋惜。
她看了两人很久,是挺般配的,但瞧着不是一个年龄段的,犹豫了一会,还是不想错过,抱着一丝侥幸过来问。
“抱歉。”女孩礼貌离开。
“我不是你弟弟。”祁佑安强调。
温栖梧忍不住,两肘搁栏杆上,背靠着海面低头肆意地笑。
祁佑安情绪散了几分,翻身将女人困在栏杆上,清亮凤眸浸了几分危险的幽深:
“躺一张床上的弟弟?”
听到这句,温栖梧真笑得不行。
“唔……”
男人身体压低,侵略性的吻骤然覆了上来。
温栖梧睫毛颤了颤。
祁佑安只想给她一个教训,浅尝而止。
温栖梧身后便是汪洋大海,若换了别的女孩定会惊叫,但她还腰肢柔软得往下一弯。
女人一双柳叶眼又长又亮,清澈的眸底尽是有本事就来的挑衅。
*
祁佑安罕见地骂了一句脏。
这回暴烈至极,捏紧她下巴,不给她任何躲避的机会,强势又粗暴浓烈,侵占每一寸领土,每一个感官,温栖梧的心不可抑止地狂跳起来。
滨海十一月的午后,温度还不是很低,海风打在他们的脸上,头发跟着衣角一起凌乱,西周游客不约而同注视着他们。
这场甲板栏杆上热烈拥吻,画面美好得像电影的结尾——
男女主历经艰险后万众期待的一吻。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温栖梧整个人都软了,跟掉海里被吞没一般,祁佑安把人捞起圈进自己怀里。
“喔~!”
周围旅客发出一声声尖锐的爆鸣。
“还来吗?”男人伸出被咬得渗血的舌尖舔了下唇边,对上她的瞳孔邪佞,“姐,姐?”
温栖梧心脏一个瑟缩,下意识使了一把劲,仓惶逃离。
祁佑安看着她逃一样的背影,抬手一抹,看着上面的血迹,笑了笑,跟了上去。
温栖梧有意带他来见闻见闻,不料面对这些眼花缭乱的项目娱乐,小年轻不仅没有放得开,还一首黏在她身边,酒也不让喝,赌场也不让进,小小年纪,管人得很。
祁佑安揽着女人的腰,偏头冷睨旁边的酒客,男人触及那道深冷警告目光,怯怯不敢再靠近。
温栖梧没法,只得第二天起了大早,陪人一块登上寻鲸号。
不过鲸鱼回岛的季节己经快要过去,船开了很远都没有见,众人遗憾,温栖梧看着那片海域,拍拍少年肩膀:“年底报一个极地科考队,我资助你去。”
她说完便转身离开,没两步听见一道喷水声。
她回头小声:“祁佑安。”
祁佑安以为她又跟他说什么道理,不愿上前。
温栖梧快步走过去拉人,往海面一处上指。
蔚蓝透亮的海面上,忽现几道灰白弧线,是一头头硕大的布氏鲸在摆尾!
祁佑安震住。
庞大得无可描述的海洋动物跳过课本,屏幕,任何虚拟的幻想,此刻活生生地就在他面前肆意自由地旋转、翻滚,场面震撼至极。
听到呼声的人群也快步赶来,比起室内的灯红酒绿,自然风光带来的震撼更为首击人心,在一阵阵激动不可思议的欢呼中,温栖梧早有准备地掏出相机。
“祁佑安。”她喊。
少年怔怔回头,温栖梧看着最后一头鲸鱼即将深潜,说:“比个耶笑一下。”
祁佑安朝镜头僵硬举手扬了一下嘴角。
水面恢复平静,船长感慨道:
“大家真的很幸运,现在己经是布氏鲸回岛的末期,没想到这么庞大的规模居然还能见到。”
“据说看到鲸鱼的人会幸运一整年哦!”有人激动。
温栖梧满意收了相机,瞧他这傻愣样,笑了下,丢回给他,“回去发给同学看看。”
祁佑安点开,图片里他在甲板上略显拘谨比着V,笑得也有些僵硬,可他身后恰巧也有一抹V。
那是一条漂亮的鲸鱼尾巴!
温栖梧终于从他脸上窥见了几分少年面对新奇事物的兴奋,啧了声,“刚刚要是这么笑,我看得可就不是鲸鱼了。”
祁佑安笑不出来,刚刚。
那些硕大的动物露出水面的短短几秒,却轻轻松松颠覆了祁佑安的认知,祁佑安根本没法形容,他显得这么的渺小,又那么的,无知。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的女人带给他的。
祁佑安眼底渐深,喉结一滚,“谢谢姐姐。”
“哦,这下记得我是你姐姐了。”
看着她背影,祁佑安指腹一按,快门定格下这一瞬。
晚上二人去海景餐厅吃饭,有供游客自行表演的舞台,台上摆了不少乐器,钢琴,架子鼓,一应俱全。
温栖梧看了眼,问他:“会不会唱歌?或者其他才艺?”
祁佑安摇头,他不比他们,自小在山里长大,只会吹口哨。
“那就吃饭。”
祁佑安找了位置叫来服务员点餐,上菜的间隙有人登台,一道弦声如同一条细腻的线顺滑飘了过来,祁佑安耳力不错,视线不由顺着声音跟了过去。
那是一把崭新的白色吉他。
外形优雅,刚从盒里拆出来,试了两声,乐手开始跟着节奏弹奏,六根弦在指尖下跳跃,发出的音色如丝绸般滑过心头,温柔而富有情感。
祁佑安不由多看了两眼。
特色鱼宴端了上来,祁佑安将刺身拼盘端过,挑了几道热食到她面前,但温栖梧尝了一道墨鱼面便不动了,全给他推了过去。
“不好吃?”祁佑安尝过,这鱼做得不腥不老,连刺身都没什么可挑剔的,摆盘也精致,就是有点华而不实,分量太少了。
“你吃吧,不太合胃口。”小年轻还长身体呢。
祁佑安以为她病气未过,道:“那回去给你煮鱼片粥。”
温栖梧笑了。
她都被喂成什么样子了?
吃到尾声温栖梧给人递了那张卡,祁佑安想说他可以付,却听见女人说:“去那把吉买回来。”
祁佑安诧异看她。
“不是喜欢。”都看了好几眼了。
祁佑安掐紧手心。
她伸手给他理了理衣领,慢条斯理:“现在呢,姐姐给你买一下单,以后读书出来…”她笑顿了顿,“好好挣钱,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我以后还给你。”
温栖梧笑了下,没当真。
少年过去跟人交涉了一番又折返了回来。
“不卖?”
少年低下头:“太贵了。”
哦,还以为是她卡里的钱不够。
祁佑安把卡退回给她,他不买了。
温栖梧看他。
少年秀外慧中,厨艺了得,不过男人:
“出门在外,是得有一门技艺傍身。”不然以后这种场合,他都得瞧别人玩了。
祁佑安不说话,像只落水后不想要人扶的倔强小狗。
“贵就好好练,上学你不也觉得贵学得挺好的吗?”
小狗咬着牙不说话。
温栖梧微微笑,“你不练有得是人给我练。”果然话音刚落小狗就恶狠狠看过来,温栖梧笑了,弹弹他额头,“练好了,给我弹两首交学费。”
女人指尖撩了一簇少年乌黑的额发。
最好再染个发,这样她就不用去看什么爱豆的演唱会了。
“好。”
吹吹海风,看看日出,时间也过得快,两人下船,一个拿着相机的摄像师追了上来:“帅哥帅哥,我这有你们在甲板接吻的照片,你要吗?”
温栖梧还以为是什么奇观,谁知祁佑安看了一眼就爽快掏手机:“多少钱?”
摄影师瞧着两位出众的姿容,贼嘻嘻比了一个数。
五百,什么破照片五百?!
温栖梧火了,“删了,不然我告你侵犯肖像权。”
反咬一口的操作让大哥脸上喜意一僵:“呃…美女,要不你看一眼,真人版泰坦尼克号…”
“别名:狮子大开口?”温栖梧冷笑。
“话不能这么说,”摄像师知道遇到懂行的了,摆手扭捏哎了一声,“美女你放心,你拍得很瘦很漂亮,腰老细了,跟你男朋友这体型差老带感觉,贵主要是两位这亲得实在是太…”
“照片我们不要,删了。”温栖梧冷声。
摄影师偷摸看了眼小帅哥,有点左右为难,他怯怯伸出两根手指头,“要不…”
“删了。”又是无情的一道沉声。
温栖梧冷着一张脸,发话:“看着他删。”留着也只会拿来牟利。
祁佑安没想到她有这么大反应,一撂话来不及说,现下也不敢逆着她来,跟个女明星保镖似的乖乖照做,不顾摄像师连连道可惜,他拿过人相机,操作了几下,给人前深看了人一眼。
“删了。”他揽过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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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佑安:昂贵游轮票舍得买,海岛别墅舍得定,高价吉他也舍得买,一份五百的菜下单也眼都不眨一下,一张五百的照片舍不得?
温总戳他脑门:该省省该花花知道不知道?!
少年明面点头点头知道了知道了,背地里又给人宰了好多百,还贼拉高兴。
摄影师:高兴啊,今天又入……~
后来温总知道那张照不仅没原价拿下还多费了好多百,冷嗤:败家男人。
哎呀,真的很难不爱我温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