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进楼梯拐角,傅邵南倚着栏杆,指间烟蒂明灭。三天后月考,他望着远处被夕阳染成蜜色的云,心里反复咂摸——怎么考进全校前500名。
说起来,这事儿本不难。中考时,三高录取线卡在390分,他揣着二百多分的成绩单,靠家里 “关系” 硬挤进来。其实他脑子灵光,初中时数学竞赛还拿过奖,只是从前仗着家境,故意在试卷上 “放水”。
这所名校,向来收尖子生也收 “关系户”,要是中考多考几十分,他连借读费都省了。
可今年政策突变,南城东边新开的西中,像个巨型漏斗,把300分以下的学生全分流过去,三中只掐尖收600名400分以上的苗子。
三中去年招了800名高一新生,加上高三那800多号人,两千多学生挤在教学楼里。他要考全校前500,按实力本是探囊取物,可如今心里装着江诗豫那句 “考到前500给微信”,总怕分数凑不齐。
“去!把我书翻出来!”
黄远被吼得懵圈
“上哪翻啊?”
傅邵南白他一眼,碾灭烟蒂,火星溅在台阶上——找书是幌子,他要找的,是能让自己 “开挂” 提分的法子!
书早就被他扔了,傅邵南叼着烟,看黄远抱着新书凑过来,书页新得能反光
“南哥,你的书……”
“……”
“不行用我的吧!”
他没接话,吐口烟圈,心想:试试也成。
上课铃像催命符,他刚摸到书角,就被科任老师抓了典型。灰溜溜回班时,黄远把书推到他桌上
“看吧,崭新的!”
傅邵南翻开书,英文单词像密密麻麻的蚂蚁,当年中考英语17分,进高中后最高分才6分,这哪是书,分明是 “天书”。
“啪!” 笔从指间滑落,他坐得笔首,笔却一下下晃。黄远和任新董盯着他,像看怪物
“南哥真疯啦?这能学明白?”
“你能学明白,替他学!”
“我不去,我没要追的人!”
“高筒筒不是?”
“…… 你想多了,她漂亮可爱,但身高不对我路子!”
任新董笑到拍桌,懒洋洋补刀
“我喜欢!”
“…… 牛逼,那你咋不追?”
“人家是好学生,咱是烂渣子…… 算了吧!”
黄远学他拽样,拖长音喊
“好~学~生~”
两人没正形地贫嘴,任新董却默默把试卷往傅邵南那边推——他考试从没低过280分,算半个 “学习苗子”。
考试当天,天是和高二混着的蓝。傅邵南本想挨着江诗豫坐,可现实像道银河——他在高二(12)班,江诗豫在高一(6)班。巧的是,高筒筒和任新董被分到高二(8)班。
任新董能进这班,全靠自己拼,高一期末 “进步之星” 涨了98分,成绩下来那天,学校开庆功会,不知情的还以为他考上清华了。
任新董坐在高筒筒右边,眼睛不自觉往她那瞟,心里甜滋滋,脸上却装酷。旁边的高筒筒快吓死了——第一次见他时,他浑身透着冰冷的气场,现在像被猛兽盯上的小鹿。
“哎,好学生,你会写不?”
高筒筒瞥他一眼,没敢张嘴,轻轻 “嗯” 了声,怕得不行。任新董犯不着搭理她,也没再喊。
回形廊里,三层考生安静得像被按了暂停键,除了高二(11)班,打闹声、吵架声、打火机 “咔嗒” 声混在一起。监考老师根本管不住——这班里的学生,非富即贵,是学校惹不起的 “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