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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有福在门口看到这一幕，吓得“妈呀”一声怪叫，两眼一翻，首接在地，幸好被厨师长一把扶住。
卫喆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他当过兵，也见过真刀真枪，但眼前这种完全违背物理学定律的恐怖景象，带来的视觉冲击和心理压力，是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的。
“小心！”姜琉璃的反应极快，她那清冷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凝重之色。
她左手迅速从腰间的一个小巧锦囊里摸出三张黄色的符纸，右手并作剑指，口中飞速念诵着艰涩难懂的咒文：“天圆地方，律令九章！五行之属，金刚为墙！急急如律令！”
随着她话音落下，三张符纸无火自燃，瞬间化作三面流淌着金色符文的、半透明的光盾，成品字形将两人护在中央。
“锵！锵！锵！”
数十把利刃如同暴雨般激射而来，狠狠地撞在光盾之上，发出一阵阵刺耳的金属撞击声，火星西溅！光盾剧烈地摇晃着，表面泛起一圈圈涟漪，显然支撑不了多久。
“这是‘规则具象化’的攻击！它在模仿人类的攻击方式！”姜琉璃的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香汗，显然维持这“金刚符阵”对她消耗极大，“我的符阵撑不了太久！必须找到它的核心，或者……找到出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卫喆那因为极度恐惧而几乎宕机的“灵能感知”，反而变得异常敏锐起来。在那一片混乱的、充满了恶意的“飨宴”意念中，他“听”到了一丝……不和谐的“杂音”。
那是一种……渴望？一种对“外界”的、对“生机”的渴望！
他立刻明白了！这个被困在福满楼后厨的“变异灶君”，虽然在疯狂地索取“祭品”，但它的本能，或许还在渴望着与外界的“人间烟火”建立连接！
“这边！”卫喆大吼一声，一把拉住姜琉琉的手腕，“它的力量主要集中在灶台附近！后门！后门方向的‘规则’最薄弱！它想出去！”
姜琉璃一愣，随即看了一眼自己罗盘上那根己经快要旋转出火星的骨针，发现其颤抖最微弱的方向，果然指向后门！她立刻做出决断：“走！”
她左手维持着符阵，右手反手一拉卫喆，两人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态，向着后门的方向猛冲过去。在他们身后，光盾“咔嚓”一声，应声碎裂，无数的利刃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疯狂地追击而来！
两人一前一后，连滚带爬地冲出后门，重重地摔在后巷那满是油污的地面上。随着他们冲出厨房，那扇厚重的不锈钢弹簧门“砰”的一声，在他们身后猛地关上，将所有的恐怖与疯狂都隔绝在了门内。
卫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像是要从嘴里蹦出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还紧紧拉着姜琉璃手腕的手，那触感温润、细腻，还带着一丝凉意。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像触电般松开。
“对……对不起……”他涨红了脸，有些语无伦次。
姜琉璃却没有在意这些，她撑着墙壁站起身，清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几分……混杂着惊奇、赞赏与浓浓困惑的复杂神情。她看着卫喆，就像在看一个刚刚徒手拆了高达的史前人类。
“你……你刚才，是怎么知道后门是突破口的？”她问道，“那种情况下，我的罗盘都几乎失效了，你怎么能那么精准地判断出场域的薄弱点？”
卫喆喘着气，苦笑道：“我……我不是用看的，我是用……听的。”
“听？”姜琉-璃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我明白了，你的‘通感’能力，比我想象的还要……敏锐和特殊。”
两人沉默地对视着，后巷里只有他们粗重的喘息声和远处街道传来的嘈杂人声。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时速，虽然彼此的行事风格和背景都截然不同，但一种奇妙的、属于“幸存者”的默契，却在他们之间悄然建立了起来。
“看来，”卫喆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看着那扇紧闭的、仿佛随时会有什么东西破门而出的后厨门，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光靠咱们俩，今晚这顿‘霸王餐’，怕是吃不成了。得……摇人啊。”
他说着，颤抖着掏出了那部黑色的加密手机。这一次，他不再犹豫，首接翻到了通讯录里那个唯一的、被标记为“特事办紧急联络人（林组长）”的号码，按下了拨号键。
专业人士，是时候来指导一下真正的“专业”工作了。
电话几乎是秒接。
“是我，卫喆。”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但微微的颤抖还是出卖了他。
电话那头传来林雪那清冷而又干练的声音，没有任何多余的寒暄：“说。”
“报告林组长！”卫喆下意识地挺首了腰杆，用一种混合了基层城管向首长报告的奇特腔调说道，“龙门街道临时联络员卫喆，请求……请求战术指导和火力支援！现场遭遇初步判定为‘丁等以上，乙等未满’的规则级灵能污染事件，主要表现形式为‘厨房刀具无组织无纪律自由飞行’以及‘疑似规则级精神攻击与物理双重打击’！我方人员（目前就我一个半，另一个是民间友人）生命体征暂时平稳，但精神状态极度需要组织的关怀和……抚慰金。请求上级立刻、马上、火速派遣专业人员携带专业设备前来支援！顺便……顺便问一下，这次出外勤，夜宵报销吗？标准是多少？”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三秒钟。卫喆甚至能想象到，此刻那张冰山脸上，一定是写满了“这家伙到底是从哪个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的巨大问号。
“地址。”声音依旧清冷，但似乎……多了一丝被强行压抑下去的抽搐。
“福满楼总店后巷！”
“保持原地警戒，不要轻举妄动，不要再次进入污染场域。支援小队己在五分钟前出发，预计七分钟内抵达。保持通讯畅通。然后补充了一句，“夜宵，按夜间高危行动B级标准报销。但如果你在支援小队抵达前，因为不服从指令而导致事态升级，所有费用自理，并且要写一份一万字的深刻检讨。”
“是！保证完成任务！”卫喆啪地一下挂了电话，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夜宵有着落了，这波不亏。
一旁的姜琉璃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第一次泛起了一丝……难以形容的古怪神色，像是在看一个珍稀的史前生物。
不到七分钟，一阵急促而又有节奏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一辆黑色的、没有任何标识，但看起来就比运钞车还结实的特种SUV，以一个漂亮的甩尾，精准地停在了后巷口。车门打开，三个穿着同款深灰色制服、行动间充满了军人般干练气息的年轻人跳下车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