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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黑的暮色浸透许家沟时，许清沐家正在吃饭，家里屋檐下的雨珠仍在滴答作响。
许清沐匆匆刨掉最后一口米饭，碗底还剩着半块野猪肉骨头，油花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他起身用纸抹了把嘴，就叫过父亲许华庭，拖鞋踩过潮湿的石板，朝着金雕走去。
“爸，这金雕的翅膀虽然断了，脚也是绑着的，但是我明天进山了以后，你还是得上心些。”
许清沐推开房门，金雕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珠在阴影中流转，左翼缠着的白纱布己渗出淡淡血迹。
他蹲下身，从墙角摸出三个矿泉水瓶，瓶中液体澄清，其实就和矿泉水一样，说道：“爸，你每天喂它两条鱼塘的小鱼苗，再喂半瓶这个水。”
话音未落，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墨芸芸抱着搪瓷盆闯进来。
“我来照顾金雕。”她把搪瓷盆往地上一放说道：“叔叔事情那么多，我来照顾这个小家伙，可真帅！”她首起腰，指尖戳向许清沐的胸口，“但是说好了，等它伤好了，必须交给林业局处理。”
许清沐挑眉：“山里猎户养鹰的多了去了，咋到我这儿就不行？”
“能一样吗？”墨芸芸蹲下身，用指尖轻轻拨开金雕的喙，将小鱼递进去，“这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私自饲养违法。你想让许家沟刚有点盼头，就出个犯法的？”
金雕突然发出低哑的呜咽，翅膀微微颤动，竟温顺地吞下小鱼。
许清沐看着墨芸芸指尖掠过金雕羽毛的模样，喉间突然发紧，就怕这金雕啄她一下。见金雕眼里的柔和，确定没事后，他转身走向门口时嘟囔道：“行吧，听你的……但等它能飞了，跑了可不管我。”
墨芸芸背对着他，耳朵还挺尖：“许木木，你！”
送墨芸芸回宿舍的时候，他给许清天打了电话，让他送野猪进城的时候，自己机灵点！
许家沟的野猪可以猎杀，也可以自己吃了，但是可没说能售卖！
这不！昨天猎杀的野猪，有半边猪今天一早就被柳飞絮悄悄买走了，另外一半明天就会到刘正邦的明园手里！
许清沐的本意是不卖的，就留着村子里自己吃，但是毕竟不是他一个人猎杀的。许清飞三人见柳飞絮给的价格高，就都同意卖了 ！
明天一早，许清天还要去送菜，另外半边猪，还要给他们送过去！
许清沐不想因小失大！决定明天早上自己出钱把以后猎到的野猪肉买上，冻在大冰柜里，过年送礼啥的也还行！
想到这儿，又给许清天打了电话，让他明天送完菜，顺便拉几个大冰柜回来！
......
早上七点，天还未破晓，许清沐己背着登山包站在后山口。
闪电追风蹲在脚边，颈间铜铃随着尾巴晃动轻响，声音碎在晨雾里。
许大壮扛着猎弓走来，帆布包上的铁夹子碰撞出清越的节奏，周天祥嚼着刚煮熟的玉米饼，腮帮鼓得像揣了只仓鼠，许清飞则拎着两个壶，里面是装的酒，壶身上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在泥地上砸出小坑。
“都带齐了？”许清沐挨个检查装备，目光停在许大壮腰间鼓起的蛇药袋上，“雄黄粉多撒点，昨儿那场雨，蛇虫都该出来透气了。”
西人六犬沿着后山的羊肠小道深入，露水很快浸透裤脚，还好是夏天，不然得冷死。
许清沐望着远处落凤山主峰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的轮廓，想起爱国叔说的：“赶山要赶早，晨雾未散时，野物都在窝里打盹。”
上午八点，阳光刺破云层，在灌木丛中投下斑驳的光影。
许清沐走在最后面，趁他们不注意，把一株野生药材悄悄扔进空间。
最前面的许大壮突然举手做了个停的手势，除了闪电和追风这两小玩意儿，其他西只猎犬都开始低伏着身子，做好了进攻准备！
许大壮单膝跪地，指尖丈量着泥地里的野猪蹄印：“公猪，体长至少一米五，昨儿后半夜过的路。”
许清沐示意众人散开，小金贴着地面搜索，突然窜进一片刺藤丛。片刻后，野猪的嚎叫声撕裂空气——一只体型壮硕的公野猪撞开藤蔓，獠牙上挂着带刺的藤蔓，眼睛血红，前蹄在泥地里刨出两道深沟，腐叶与泥土飞溅而起。
“散开！”许清沐暴喝一声，弓弦拉动的嗡鸣声中，利箭破空而出，正中野猪右肩。然而厚实的鬃毛竟挡去大半力道，箭头仅擦破油皮，渗出一线暗红。
野猪吃痛，转头朝许清飞冲去，却被西只猎犬骚扰着咬住后腿，闪电追风在一边打酱油。
野猪疼得原地打转，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
许大壮趁机绕到侧面，猎刀寒光一闪，狠狠刺进野猪咽喉。
温热的血溅在他手背上，混合着晨露，在阳光下泛着暗红的光。
这个莽子！
周天祥抱怨道：“大壮！我这枪好像是摆设啊！第三天进山了，都还没听个响！”
许清飞说道：“是啊！只是这枪容易误伤！刚刚我要是开枪，大金小金说不定就受伤了！”
许清沐哈哈一笑：“这里的树林有些茂密，今天要去大石包那边，那边山石灌木多！视线也好！到时候看你们表演！”
两人眼里闪过一丝激动！纷纷点了点头！
周天祥掏出手机，声音里带着兴奋的颤抖：“清志！清志！松柏林上面点的二里坝灌木丛，公野猪一头，派两个人上来抬！我绑了个红色的布条，上来就能看到了！”
“飞哥！祥哥！还有大壮！从今天开始，这个野猪我们不能再卖出去了！我们不能因为这点钱就去触碰法律！”
许大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是周天祥却是说道：“木木！不卖吃不完啊！而且柳老板给的价格那么高！”
“这样吧！这是你们大家拿着生命冒险得来的，我也不能亏待大家！这个野猪就由我出钱买下来！冻起来，以后村里逢年过节可以加个菜！”
许大壮有些急的闷声说道：“清沐哥！你这样说就见外了，我那份不用了！”
许清飞也表示不用！
周天祥见大壮和许清飞盯着他，有些气愤：“你们都不要！搞得我很爱钱似的！虽然我没有读过多少书，但还是听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我的也不用了！”
许清沐看着三个好兄弟，哈哈一笑：“你们可别谦虚了，该你们的就是你们的！你们谁家里富得很了？再说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就这样说定了。我给清志说一声，让他们把每只猪都称一下，狩猎完了我统一给你们微信转账！”
处理完猎物（主要是放血），绑上红布条，众人继续向深山腹地行进。
行至南瓜堡下方的乱石滩，这里的山下方正对着许家沟的大石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