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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紫禁城被漫天红绸装点得喜气洋洋，连宫墙根下的苔痕都被新铺的红毡掩盖。永林在乾清宫与礼部官员核对婚礼流程，袖口还沾着方才丈量喜帐尺寸时的金粉；而慈宁宫内，晴儿的十二抬嫁妆早己整整齐齐码放，鎏金喜箱上的并蒂莲纹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小燕子踩着满地桃花瓣冲进慈宁宫，鬓边的珍珠步摇随着步伐叮咚作响。守在廊下的宫女还未通传，她便扯着嗓子喊道：“皇奶奶！我来看晴儿啦！”
寝殿内传来清脆的银铃声，晴儿掀开绣着百子千孙图的珠帘，月白色襦裙上的刺绣蝴蝶仿佛要振翅飞出。她望着小燕子涨红的脸颊，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尚书府离这儿可不近！”
“当然是为了我的好格格！”小燕子变魔术般从身后捧出檀木匣子，沉甸甸的分量压得她手腕微微发颤，“瞧瞧我给你和永林哥准备的大婚贺礼！”
晴儿指尖发颤地打开匣子，羊脂玉雕琢的凤凰顿时让满室生辉，尾羽处镶嵌的红宝石流转着血色光芒。她倒抽一口冷气：“这难道是......”
“没错！”小燕子叉着腰，眼睛亮晶晶的，“就是我翠玉阁的镇店之宝凤玉玲珑簪！还有这个！”她又摸出个锦盒，龙玉扳指上的黑曜石龙睛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永林哥戴上肯定威风凛凛！”
晴儿捧着簪子的手开始发抖，泪水不受控地滚落，在胭脂上晕开两朵淡红：“小燕子，这么贵重的东西......”
“哭什么呀！”小燕子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眼泪，发间茉莉香混着温热的气息扑在晴儿脸上，“都要当新娘子的人了，再哭成小花猫，永林哥该心疼了！”
正说着，紫檀木屏风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桂嬷嬷小心翼翼扶着老佛爷走来，金丝绣着福寿纹的裙裾扫过青砖，翡翠佛珠在腕间轻轻碰撞。老佛爷望着两个哭成泪人的女孩，眼角的皱纹都浸着笑意：“我的两个乖孙女，这是怎么了？”
“我舍不得老佛爷......”晴儿抽噎着扑进老佛爷怀里，发间的珍珠流苏蹭得老佛爷脸颊发痒。老佛爷轻轻拍着她的背，白发间的东珠步摇微微晃动：“哀家又何尝舍得你？可女大当嫁，只要你往后日子过得舒心，哀家就知足了。”
小燕子凑过去勾住晴儿的肩膀：“别哭别哭！等你上花轿那天，我肯定第一个冲在前面，谁要是敢欺负我们晴格格，我小燕子的剑可不答应！”
晴儿破涕为笑，伸手戳了戳她的酒窝：“那就说定了！你一定要送我出嫁！”
“好！我答应你！”小燕子重重地点头，鬓边珠翠叮当作响。老佛爷慈爱地看着她们打闹，眼角泛起泪光：“这才乖。小燕子啊，今晚就别走了，留在慈宁宫陪陪我这个老婆子？”
“孙女遵命！”小燕子蹦到榻边，扶着老佛爷坐下，“我还要听皇奶奶讲以前的故事呢！什么微服私访啊，江南美景啊，我都没听够！”
老佛爷被逗得哈哈大笑，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过两个女孩的手背：“有你们当哀家的孙女，就算让我拿这满宫的珍宝来换，哀家也不换......”
暮色渐浓时，慈宁宫的宫灯次第亮起。三个身影依偎在暖阁里，谈笑声混着檀香飘出窗棂，惊起檐下筑巢的春燕。远处，永林策马经过宫墙，望着慈宁宫方向亮起的灯火，嘴角不自觉扬起温柔的弧度——他知道，那里有他最牵挂的人，正共享着这难得的团圆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