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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以后也卖水饺，那也是凭本事竞争！你怕什么？”
“说到底，你就是心坏！见不得别人好！”
谢民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头，痛苦地呻吟起来。
“完了……全完了……”
“这下好了，人家记恨上我们了。”
“有贺老那种人物在，别说开店了，我们以后在东城还能不能待下去，都是个问题！”
赵大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不能在东城待下去……
他们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亲戚朋友全在这里，饺子馆是他们全部的家当和心血。
如果真的被赶走……
赵大婶不敢再想下去，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双腿一软。
再次瘫倒在地，这次，是彻底没了站起来的力气。
她嚎啕大哭起来，哭声里充满了悔恨。
“我错了……老谢，我真的错了……”
“你帮帮我，你去……你去跟那个陈飞道个歉……我们去求求他……”
“道歉？求他？”
谢民业惨笑了一声，抬起头，眼神空洞。
“你觉得现在还有用吗？”
“我们把他往死里整，现在看他后台硬，就跑去摇尾乞怜？”
“你把人家当傻子，还是把我们自己当狗？”
……
门外城管大队长此刻正站在贺老五面前，腰弯得像一只煮熟的虾米。
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地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他连大气都不敢喘。
贺老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但那股气场，压得他几乎要窒息。
这位，可是贺老啊！
上一任的城管局局长！
虽然现在退休了，但他的影响力，他的门生故吏，遍布整个系统！
现任局长，见了他都得恭恭敬敬地喊一声“贺叔”！
自己刚才，竟然差点把贺老亲自关照的人给抓了？
城管大队长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觉得后背发凉，两腿发软。
这要是真把人带走了，别说这身皮保不住，他下半辈子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贺老，今天这事儿……是个误会，纯粹是个误会！我……我工作没做到位，我检讨！”
“误会？”
贺老五挑了挑眉毛。
“我倒不觉得是误会。”
他伸手指了指周围的群众，又指了指陈飞那干干净净的摊子。
“这么多人看着，小陈的摊子干不干净，有没有占道经营，一目了然。”
“你们作为执法人员，来之前，难道就不能先自己过来看看？问问周围的商户？”
“非要听一个举报电话，就这么兴师动众地跑过来抓人？”
“这是执法，还是帮人寻衅滋事？”
贺老五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记耳光，火辣辣地抽在王队长的脸上。
他头埋得更低了，汗如雨下。
“贺老教训的是！是我们的工作方式太粗暴了！我们以后一定改正！一定弄清楚事实再行动！”
“嗯。”
贺老五轻轻点了点头，语气稍缓。
“你们的工作，我不干涉。按规矩办事，该怎么管就怎么管，这没问题。”
“但是……”
他话锋一转，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把那个胡乱举报，污蔑事实的人，给我找出来。”
“告诉他，做人要凭良心，做事要讲证据。”
“再有下次，就不是误会这么简单了。”
王队长心头一凛，立刻明白了贺老五的意思。
这不单单是警告，这己经是赤裸裸的敲打了！
他这是在为陈飞撑腰，告诉那个背后搞鬼的人，收敛一点！
“我明白！我明白！”
王队长捣蒜般地点着头。
“贺老您放心，我回去马上就查！一定把话带到！保证让他以后老老实实的！”
他心里暗自庆幸。
幸好，幸好贺老没有深究。
也幸好自己刚才还有点眼力见，没有把事情做绝。
不然，今天这关，怕是过不去了。
“行了，你们走吧。”
贺老五挥了挥手，像是驱赶几只苍蝇。
“记住今天的话。”
“是！是！”
队长如蒙大赦，连连应声。
然后一挥手，带着手下那帮同样吓得不轻的城管队员，灰溜溜地钻进车里，一溜烟地跑了。
那速度，比来的时候快了不止一倍。
看着远去的执法车，旁边那个一首没说话的白发老头冷哼了一声。
他气冲冲地走到贺老五身边，吹胡子瞪眼地说道：“贺老五，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那不成器的孙子，沈福彦，竟然也掺和到这种破事里头！真是把我们沈家的脸都丢尽了！”
“我这就回去，非得打断他的狗腿不可！”
说完，老头也不等贺老五回话，背着手，怒气冲冲地就往家的方向走去。
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家门不幸”。
其他几个钓鱼的老伙计也纷纷跟陈飞和贺老五打了声招呼，各自散去了。
贺老五转过身，看向陈飞。
他脸上那股属于上位者的威严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那种老顽童一般的亲切笑容。
“怎么样，小陈，没吓着吧？”
陈飞笑了笑，递过去一瓶还没开盖的矿泉水。
“多亏了您几个老爷子及时赶到，不然我今天这摊子，可就真保不住了。”
他说的是实话。
虽然他有后手，但绝对没有贺老五出面这么干脆利落。
这位老爷子，才是真正的定海神针。
“嗨，多大点事儿！”
贺老五摆了摆手，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水。
“跟那帮小兔崽子打交道，就得我这种老家伙出面才好使。”
他拍了拍陈飞的肩膀，压低了声音。
“不过你小子也真是，惹上谁不好，非得惹上沈家那个混世魔王。”
“以后离他远点，那小子从小被惯坏了，做事不计后果。”
陈飞点了点头：“我记下了，贺老。”
“行了，别让这点破事影响了心情。”
贺老五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期待的神情。
“明天，老地方，水库！”
“好，贺老。”
陈飞被他那副斗志昂扬的样子逗乐了。
“明天我一定准时到。”
“哈哈哈，好！一言为定！”
贺老五心满意足地大笑着，也背着手，迈着西方步，溜达着离开了。
随着这些大人物的离去，原本被压抑的气氛，瞬间被点燃了。
整条街的商贩，还有那些看热闹的食客。
此刻全都用一种看外星人似的眼神，首勾勾地盯着陈飞。
人群中，钱大婶拨开众人，快步走到陈飞面前。
她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激动，两眼都在放光。
“小陈！”
“你可真是……真是让大婶我大开眼界了！”
钱大婶一把握住陈飞的手，用力地晃了晃，那架势，比她自己中了彩票还高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