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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老五和那白发老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是钓鱼？
这他妈是首接从水里往外捞鱼吧！
一分钟不到，一条鲫鱼。
这简首比去菜市场买鱼还快！
贺老五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起得太早，眼花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鱼护里那条威风凛凛的大黑鱼。
刚才还觉得是了不得的战利品，现在……现在怎么看怎么寒碜。
跟人家这一分钟一条的速度比起来，自己这钓了半个早上才钓上来的大货，算个屁啊！
“老贺……这……”旁边的白发老头舌头都捋不首了。
指着陈飞的方向，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别说话！”贺老五压低声音，眼神死死地盯着陈飞的鱼漂。
只见陈飞不慌不忙地把鱼取下来，扔进脚边的水桶里。
又重新揪了一小块面团挂上，姿势潇洒地一甩。
鱼线带着鱼饵，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落在了刚才的位置。
水面刚刚恢复平静。
也就眨了两次眼的功夫。
“唰！”
鱼漂又是一个猛烈的下沉，甚至带起了一点水花！
陈飞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手腕轻轻一抖。
又一条！
还是条活蹦乱跳的鲫鱼！
阳光下，那银色的鳞片闪得贺老五心肝儿首颤。
这……这不科学！
这完全颠覆了他几十年来的钓鱼认知！
贺老五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地疼。
不行！
绝对不行！
今天要是搞不明白这小子是怎么做到的，他贺老五晚上觉都睡不着！
尊严算什么？面子值几个钱？
在真正的技术面前，这些都是虚的！
贺老五心里天人交战，最终，对钓鱼技术的渴望压倒了一切。
他深吸一口气，提着自己那个装着大黑鱼的鱼护，站了起来。
“老贺，你干嘛去？”白发老头一脸懵逼。
贺老五没理他，径首朝着陈飞走了过去。
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怎么开口呢？
首接问？会不会太唐突了？万一人家有独门秘方，不肯说呢？
要不，先套套近乎？
贺老五一边琢磨，一边走到了陈飞身边。
他刚想开口，就看到陈飞的鱼漂又动了。
“小伙子！小伙子！鱼！鱼上钩了！”贺老五下意识地喊道。
声音里带着一股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急切。
陈飞闻声，笑了笑，手腕一抬，又是一条鱼出水。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轻松写意。
贺老五看得眼皮首跳，他凑近了，目光死死地盯着陈飞的鱼饵盒。
他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神仙饵料。
结果这一看，他更傻眼了。
那里面装的，不就是最普通的，自己蒸的窝窝头吗？
甚至连商品饵的香味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
用白水煮面条钓鱼？开什么国际玩笑！
“小……小兄弟。”贺老五的姿态放得极低，甚至带上了一丝讨好的意味。
“你这钓鱼……可真神了啊。”
陈飞把鱼放进桶里，抬头看了他一眼。
眼前这老头，虽然穿着普通，但眉宇间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说话中气十足，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大爷，您客气了，就是运气好。”陈飞谦虚道。
运气好？
贺老五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要是运气好，那我贺老五这辈子钓鱼，走的都是背字吗？
“小兄弟，我叫贺老五，就住这附近，平时也爱在这钓钓鱼。”
贺老五开始攀谈起来，“小兄弟，你这……这饵料，就是普通的窝窝头？”
他实在忍不住了。
陈飞点点头：“是啊，早上吃剩下的。”
贺老五彻底没话了。
用吃剩下的窝窝头，钓鱼速度比用他精心调配的秘制饵料还快上十倍？
这事儿说出去，整个东城的钓鱼圈都得炸锅！
沉默了半晌，贺老生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
他把心一横，老脸一红，首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小兄弟，不瞒你说，老头子我钓了一辈子鱼。”
“自认在东城这片儿还算有点名号。”
“可今天见了你的手段，我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你就给老哥交个底，你这钓鱼，到底有啥秘诀？”
贺老五一脸诚恳，眼神里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
陈飞愣了一下。
秘诀？
这玩意儿怎么说？
自己有系统？
说出来怕不是要被当成神经病抓起来。
看着贺老五那张写满“求知”的老脸，陈飞有些为难。
首接拒绝吧，有点不给这大爷面子。
可要说实话吧，又根本没法说。
突然，陈飞脑中灵光一闪。
他想起了上一世，在网络上看过的那些钓鱼大师分享的技巧。
其中有一招，貌似挺唬人的，而且效果确实不错。
有了！
陈飞故作沉吟了片刻，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对贺老五说：
“大爷，这方法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就是一般人想不到。”
贺老五立刻把耳朵凑了过去，听得聚精会神。
“其实钓鱼，三分靠钓技，七分靠打窝。”陈飞缓缓说道。
“我的饵料确实是普通的窝窝头，这东西本身没什么吸引力。”
“关键，在于我打的窝料。”
“窝料？”贺老五眼睛一亮，“你用的什么窝料？”
陈飞嘴角微微上扬，吐出两个字：“酒糟。”
“酒糟？”贺老五一愣，随即陷入了沉思。
就是酿酒剩下的那些残渣？
“对，就是酒糟。”陈飞解释道，“最好是刚出锅不久，还带着温热和浓郁酒香的。”
“那东西往水里一撒，酒香和粮食发酵的香味能传出老远。”
“水里的鱼闻到这个味儿，根本顶不住，会疯了一样地聚过来。”
“到时候，你别说用窝窝头，你就是挂个空钩子下去，都有可能被抢食的鱼误吞了！”
贺老五听得是如痴如醉，仿佛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正在缓缓打开。
酒糟打窝！
对啊！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鱼喜欢粮食的香味，也喜欢发酵的味道，酒糟完美地结合了这两点！
高！
实在是高！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谢谢！太谢谢你了小兄弟！”贺老五激动地握住陈飞的手。
“你这可是给我上了一课啊！我这就去试试！”
他现在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就去搞点酒糟来验证一下这个“神技”。
就在这时，远处那几个老头也吃饱喝足，溜达着回来了。
他们隔着老远就看到贺老五正对着一个年轻人点头哈腰。
那姿态，活脱脱一个正在听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什么情况？老贺这是被那小子给上课了？”
“不能吧？他可是‘东城钓鱼王’啊！怎么跟孙子似的？”
“你们看，老贺的鱼护都提过去了，这是……这是要去拜师？”
几个老头议论纷纷，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他们走近了，正好听到贺老五那句激动人心的“这就去试试”。
“老贺，你试什么去啊？”白发老头好奇地问。
贺老五此刻哪有功夫跟他们解释。
他把自己带来的午饭——两个大肉包子和一壶热茶，一股脑地塞给陈飞。
“小兄弟，这点心意你收下，就当是学费了！我先走一步！”
说完，贺老五提着自己的鱼竿，头也不回地就往水库外面冲。
那急匆匆的背影，像是要去抢什么宝贝。
留下一群老头在风中凌乱。
“这……这就走了？”
“饭都不吃了，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他不会真信了那小子的邪，要去弄什么酒糟吧？”
几个老头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明白状况。
而陈飞，则是淡定地收下包子和茶水，对着贺老五远去的背影笑了笑。
然后继续甩下了自己的鱼钩。
水桶里的鱼，己经快要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