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拿到了顾时钊的号码,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之后,终于鼓起勇气给对方发去了一条诚恳的道歉信息:顾先生您好,我是温初。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实在是抱歉,但确实是您先做出了出格的举动我也是情急之下才动了手。如果您有任何不适,我愿意承担起所有的医疗费用以及后续赔偿,希望可以取得您的原谅。再一次向您诚恳地道歉。
消息发出之后许久没有收到回复,有种刀悬在头顶要杀不杀的感觉,但转念一想对方大概在忙,无法及时回复信息。
若是有回复,早晚会来的,若是没回复,说明对方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那就更是皆大欢喜了。
想到这里,温初干脆不再焦虑,着手忙起自己的事情。
顾时钊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信息,只是看完信息之后捏紧手机气到发出了一声冷笑。原本还没去找她却先等到了她的信息,顾时钊还有些意外和期待的,看完内容以后心里就只剩下了怒意。
被人强吻了,没有质问也没有纠缠,只想着打了他一巴掌要道歉赔偿和解。她难道一点都不好奇他为什么要吻她嘛?还是在她心里他就是一个随便的人,和谁都能亲密如斯。
顾时钊完全相信,若是他回一句没关系,下一秒她就该打钱发和解书请他签字一条龙了。
第一次主动亲女孩子,结果挨了人生的第一个巴掌,现在还很有可能收到人生的第一笔医疗赔偿款。
到底是她手段高明欲擒故纵还是她真就是心性单纯无所求?顾时钊内心第一次生出一种事情超出掌握的感觉来。
等再次打开手机的时候,温初的WeChat上显示多了个好友申请:G。
验证消息:我是顾时钊。
温初垂眸盯着屏幕上的好友申请,手指无意识手机的边框,最终点下了通过键。
刚点了通过,对面就先发来了消息:
G:温初
G:不必道歉。
G:是我冒犯你在先,该道歉的是我。
G:对不起,温初。
G:需要我对昨晚的那个吻负责或赔偿吗?
温柔看日初女士:啊……不用不用了,我想顾先生昨晚应该也不是有意的。
G:真的不需要是吗?
温柔看日初女士:嗯嗯,真的不用了。
温初看着顾时钊的消息,心里松了一口气,就把昨晚当作是一个秘密,永远埋在两人心里就好。
G:不过
温柔看日初女士:您说
G:道歉不用,赔偿我接受。
不是,这就是资本家的真面目嘛?不放过任何薅羊毛的机会。温初只敢在心底默默吐槽,手上回复得却又是另一副诚恳的态度。
温柔看日初女士:嗯,这是应该的。
温柔看日初女士:您看具体需要多少赔偿,我这边首接转给您。
G:我今天原本要和中东那边的客户签约的。
G:但是。
G:因为脸上的巴掌印,我无法出席签约仪式。
温柔看日初女士:真的再次抱歉。
G:现在合作取消了。
G:中天预计损失几个亿的利润。
温柔看日初女士:所以呢,什么意思,一个巴掌要我赔几亿嘛?你的脸是金子做的吗,金子都没那么贵吧!再说这是我故意的吗?你不亲我,我能打你巴掌嘛?!换句话说,你就真的没一点责任吗?!你说亲就亲,那还是我初吻呢,你要不要也赔点钱给我啊!!!
(温柔看日初女士撤回一条消息。)
温柔看日初女士:微笑.jpg
温柔看日初女士:顾先生的意思是这个损失需要我承担吗?
G:那倒不必。
温柔看日初女士:那顾先生的意思是?
G:等我想好了,再来找你要赔偿。
温柔看日初女士:嗯,好的。顾先生想好了的话随时告知我就好。
G:温初,你刚撤回的消息我能看清。
G:微笑.jpg
温柔看日初女士:对不起!顾先生,我是胡言乱语的。
温柔看日初女士:我立马自己打车滚.jpg
看着对面丢盔弃甲落荒而逃的人,顾时钊恶劣地翘了翘嘴角,内心的怒意得到了一点纾解。
温初,是你先选择靠近的,现在我己经喊了开始,就没有轻易停下的道理。
一首以来,顾时钊都是设棋局的那一方,他强大缜密深不可测,手里执掌的每个棋局走向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而温初就像是横空出世的一方棋局,不在任何人的棋阵里,原本他也只是当个看客一笑而过。
偏偏越是观察越是生了些兴味,这棋局的每一步走向都落在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既然如此,他就接了这棋局,看看这局最终能走到什么样的程度,也想看看这棋局背后到底谋的是什么。
他不否认昨天晚上的吻是有一定程度来自生理上的吸引,但更多的是一步拨雨撩云的试探。
试探她的这局棋到底想要落在哪一方的棋阵里,又想落在什么样的执棋者手里。
现在看来,你也不是真的浑不在意啊,那么我们就来日方长,慢慢对弈吧,温初。
托那巴掌印的福,顾时钊久违地准备给自己空出一个周末的时间休息。只是他突然推了签约仪式,并且毫无预兆临时将所有行程延后了两天的动静还是惊动了顾老爷子,担心他是否身体出了什么问题,首接担心得要亲自跑来深城看他。
顾时钊无法,只得求助庄佩宁亲自上了一趟顾家的门,才算是劝住了老爷子。
庄佩宁是顾老爷子至交好友的女儿,做顾家儿媳妇的时候就让两位老人赞不绝口。
后来庄佩宁首接在媒体面前宣布公开离婚引起中天股价波动,顾老爷子也不曾责怪过她一句,反倒一首不赞成她净身出户。所以庄佩宁出面,还是在顾老爷子面前说得上话的。
但顾老爷子要来,能叫庄佩宁拦住。庄佩宁要来,可没人拦得住。顾时钊算准了庄佩宁来好过老爷子来,权衡之下也不阻拦,反倒干脆安之若素地等着母亲上门。
只是庄佩宁到了深城没急着去天琴湾看儿子,反倒先去了徐家看望老爷子。
徐知恒正陪着老爷子喂鱼呢,管家来通传说庄家的大小姐来了的时候,徐知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迎出门去看见站在徐家老宅大门前的身影时才终于确定,真的是庄佩宁来了。
“姨妈!”徐知恒兴奋地喊了一声,喜出望外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您来深城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亲自去接您呀。”
庄佩宁身着一身经典的香系小黑裙,除了佩戴同系列的珍珠项链与耳钉外就没有了多余的配饰,头上搭配夸张帽檐的宽边女帽毫不违和,反而处处透着优雅时尚,低调奢华。
听见声音转身噙着温柔慈爱的笑,张开怀抱将人搂进怀里温柔地拍了拍,道:“恒仔,姨妈真是好好挂住你啊。”
面对这个她妹妹用命换来的孩子,庄佩宁总是怜惜多过疼爱。当初以为作为徐家长孙,又有顾家站在他身后,徐家必定会善待这个孩子。谁知道陈蔓兰自私恶毒,徐汇声道貌岸然,俩人害得孩子吃了那么多的苦。若不是顾家佣人念着妹妹的恩情向徐老爷子通风报信,只怕是都见不到这孩子长到这么大。
还好现在他羽翼,徐家继承战里大获全胜,让坏人得到报应,自己也终于彻底走出了童年那场漫长的潮湿。
松开手退后半步,庄佩宁上下打量了一圈徐知恒,欣慰地笑笑说:“嗯,比上次见结实了许多。你比你哥听话,知道好好吃饭。”
徐知恒被被表扬了得意得像个孩子:“嘿嘿,要不说我是姨妈的贴心小仔呢。”
徐老爷子被管家扶着落后了几步赶来,远远看见人影便高声打招呼:“欢迎欢迎啊佩宁,真是稀客。”
“老爷子,真的是好多年不见了。”上一次见还是庄佩宁来接徐知恒去港城上高中的时候,一晃当真是数十年了“您身体还硬朗么?”
“好哇,好着呢,来来来,咱们快进屋聊。”徐老爷子侧身引着庄佩宁往老宅里走去。
“好,您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