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烈驮着林小满穿越密林时,天色己近破晓。晨雾在古老的巨树间弥漫,林小满趴在虎背上,指尖不自觉地陷进阿烈颈间蓬松的皮毛。他能感受到身下的兽躯仍在微微颤抖——尽管昨日的解毒剂暂时压制了毒素,但阿烈为保护他强行战斗,伤口又开始渗血。
“忍着点,马上到了。”阿烈的声音闷闷地从胸腔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转过最后一片荆棘丛,林小满眼前豁然开朗:数十座用巨大兽骨与藤蔓搭建的帐篷错落分布,中央广场上,火堆余烬未熄,空气中漂浮着酸涩的药草味。
“战兽大人回来了!”尖锐的呼喊打破寂静。几个手持石矛的狼人从帐篷后窜出,当他们看清阿烈背上的人类时,长矛齐刷刷指向林小满,“外来者!杀了他!”
阿烈瞬间立起身子,银色鳞片在晨光中泛起冷芒,震天的虎啸震得地面都在颤抖:“他是我的人!谁敢动他?”他低头用鼻尖蹭了蹭林小满的手背,这个亲昵的动作让周围兽人的瞳孔猛地收缩——战兽,向来是孤傲而嗜血的存在,从未有人见过他们如此护着一个异族。
“阿烈?你怎么伤成这样!”苍老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拄着骨杖的老族长在族医搀扶下分开众人,浑浊的眼睛扫过阿烈溃烂的伤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黑血溅在枯黄的草地上。族医面色惨白:“族长的病……又加重了!”
林小满被阿烈轻轻放在地上,他望着族长青紫的嘴唇和浮肿的脸庞,系统界面突然疯狂闪烁:「检测到恶性瘟疫!兑换板蓝根药剂需消耗10点能量。」他攥紧拳头——经过昨日解毒,系统仅剩8点能量,根本不够兑换。
“让我试试。”林小满拨开人群,却被阿烈一把拽回身后。虎兽人警惕地盯着族医手中发霉的草药:“这些东西只会害死他。”老族长却摆了摆手,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战兽的朋友……或许真能创造奇迹。”
林小满咬了咬牙,突然扯开领口。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体温异常,可消耗自身体温兑换能量,每降低1℃=1点能量。」寒意瞬间席卷全身,他颤抖着开口:“我需要……干燥的蓝叶草、蜂巢,还有滚烫的热水!”
阿烈立刻会意,化作人形将他裹进兽皮披风,自己则冲向部落外围:“都听他的!谁敢阻拦,我撕了他!”他浑身浴血却气势不减,狼人们吓得纷纷让路。林小满在族医协助下支起石锅,手指冻得发紫,却仍强撑着将蓝叶草碾碎。当蜂巢倒入沸水的瞬间,甜腻的香气混着草药苦涩弥漫开来。
“这味道……”老族长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像极了先祖传说中的圣水!”他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林小满按住:“您先喝药。”阿烈不知何时折返,此刻正蹲在他身边,用体温为他焐着冻僵的手指,嘴里还嘟囔着:“笨蛋,不要命了?”
汤药入口的刹那,老族长剧烈抽搐起来。族医惊恐地后退:“快躲开!他要不行了!”阿烈却将林小满死死护在怀里,低声道:“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话音未落,老族长吐出一口腥臭的黑血,原本青紫的脸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
“神了!这是神的恩赐!”部落沸腾了。几个兽人扑通跪地,对着林小满顶礼膜拜。老族长颤抖着抓住他的手:“孩子,你从何处来?”林小满正要开口,系统却发出刺耳的警报:「检测到恶意窥视!危险指数70%!」
阿烈几乎同时将他扑倒在地。三支淬毒的骨箭擦着林小满发梢钉入地面,箭头泛着诡异的幽蓝。人群中传来惊呼,老族长怒喝:“是谁?!”暗处,守旧派长老着骨杖,阴鸷的目光死死盯着林小满——这个外来者的出现,彻底打乱了他用巫毒控制部落的计划。
“小心!”阿烈突然将林小满扛在肩头,利爪撕开空气。长老见势不妙,化作黑影遁入密林,却在消失前甩出一团毒雾。阿烈银鳞暴涨,硬生生用身体为林小满挡下攻击,闷哼一声单膝跪地。
“阿烈!”林小满挣扎着爬过去,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战兽为保护宿主触发血脉共鸣!可消耗5点能量激活急救功能。」他毫不犹豫地点下确认,蓝光从掌心涌出,覆在阿烈伤口上。虎兽人抬头,琥珀色的眼睛里倒映着少年焦急的脸,喉咙里溢出一声满足的咕噜:“傻瓜,我不会死……至少,不会留你一个人。”
夕阳西下时,部落举行了盛大的篝火晚会。林小满被兽人们簇拥着,手中捧着用兽角盛装的蜂蜜酒。阿烈始终将他圈在臂弯里,尾巴时不时扫过他的小腿,宣示着主权。老族长颤巍巍地举起骨杖:“从今日起,林小满就是我们苍岩部落的贵客!谁敢动他,就是与整个部落为敌!”
欢呼声中,林小满望着阿烈缠着绷带的手臂,又看了眼逐渐黯淡的系统界面。危机西伏的兽世,他与阿烈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而暗处,一双双充满嫉妒与恶意的眼睛,正死死盯着篝火旁相视而笑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