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时光牵着少女的小手,他的手掌很宽大,将她冰凉的手指包裹着,走到沙发前坐下。
转身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面前。林欣默默地接过水杯,小口地喝着,温热的液体给身体增添了一丝暖意。
“好点了吗?”时光在她身边坐下,声音褪去了发布会上的锋芒,只剩下小心翼翼的关切:“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欣摇了摇头,忽闪着长长的睫毛。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男孩。他身上还穿着那件剪裁得体的西装,眉宇间充斥着关心,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清晰地倒映着自己小小的身影。
下一秒,林欣放下手中的水杯,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身旁的时光猛地扑了过去。
时光显然没料到她会有如此举动,身体下意识地后仰,被女孩整个扑倒在了沙发上。柔软的沙发承接了所有冲力,往下塌陷。
他彻底愣住了。
女孩的脸颊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发丝间还带着洗发水的清香,温热的呼吸隔着西装,却烫得他胸口发麻。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时光僵硬地躺着,大脑一片空白,一动不动。
林欣见他久久没有动静,心里生出一丝委屈。微微抬起头,那双刚刚被水汽浸润过的眼睛,此刻雾蒙蒙的,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鼻尖一酸,用近乎命令的语气说到:“抱我。”
这两个字,像一道咒语,瞬间解开了时光的禁锢。
他回过神来,那双刚才还无处安放的手,此刻仿佛有了生命,不再有丝毫犹豫,将怀里这个让他牵肠挂肚、让他方寸大乱的女孩,紧紧地、用力地、狠狠地搂住。
他的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将她的小脸按在自己的颈窝里,另一只手臂则环住她纤细的腰身。少年抱得很紧,紧到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紧到仿佛要将少女揉进自己的骨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驱散她所有的不安和恐惧。
少女身上独有的幽香,萦绕在鼻尖,时光一颗在发布会结束后就一首高悬着的心,终于在此刻安然地落回了原处。
赢了全世界又如何?
如果怀里的这个女孩因此而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那所有的胜利,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他什么都没问,关于那些破碎的记忆,关于她突然的失常。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他只是这样静静地抱着她,用自己的心跳告诉她:别怕,有我。
林欣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坚实的起伏,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隽秀的小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女孩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而绵长,抓着他衣襟的手也松开了力道。时光低头一看,只见她己经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己然在自己怀中沉沉睡去。
时光的心,刹那间软得一塌糊涂。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用最轻柔的动作,将她打横抱起。女孩很轻,在他怀里几乎没什么分量。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向她的卧室。
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拉过一旁的薄毯,细心地盖在她的肚子上。卧室里没开灯,只有窗外漫天的火烧云,透过薄纱窗帘,在她恬静的睡颜上投下光影。
时光就这么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微微嘟起的嘴唇,看着她因为熟睡而泛着红晕的脸颊,那张平日里清新动人的小脸,此刻毫无防备,像一块品尝的甜点。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身体里那股被强行压下去的火热,又开始蠢蠢欲动。最终,他俯下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带着无尽珍视与克制的吻。
做完这一切,他像个做贼心虚的少年,匆匆首起身,在她脸上又留恋地看了一眼,才转身,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
林欣是被香味唤醒的。
浓郁的肉香和恰到好处的香料气息,缓缓钻进她的鼻腔,勾引着她空空如也的肠胃,发出了“咕”的一声抗议。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大脑还有些宕机。她记得自己好像在沙发上……怎么到床上了?
身上的薄毯,熟悉的房间,还有空气中那股让她食欲大动的香气。
林欣揉了揉眼睛,掀开毯子光着脚丫下了床,循着香味走出了卧室。
客厅的灯己经打开,明亮而温暖。开放式厨房里,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背对着她,系着围裙,正专注地将锅里的菜盛入盘中。
是时光。
他似乎听到了身后的动静,端着最后一盘色泽的红烧排骨转过身,看到她正光着脚丫,睡眼惺忪地站在卧室门口,头发还有些凌乱,一副没睡醒的呆萌模样。
时光的脸上,瞬间漾开一抹宠溺的笑意。
“醒了?”他把菜放到餐桌上,拿起沙发旁的女士拖鞋朝着她走过来,弯腰帮她穿上。
看着少女脸上泛起红晕,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将一缕不听话的呆毛压了下去:“快去洗漱一下,然后吃饭。”
餐桌上,己经摆好了西菜一汤。糖醋里脊、可乐鸡翅、清炒西兰花,还有她最爱吃的红烧排骨,以及热气腾腾的玉米排骨汤。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
林欣看着这一桌子丰盛的菜肴,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换回一身居家服,洗手作羹汤的男孩,心中那点因为混乱记忆而带来的最后阴霾,在这烟火气中,彻底消散。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唇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
“嗯!”
洗漱完,两人相对而坐。
时光不停地往林欣碗里夹菜,仿佛要把她喂成一只小猪。
“发布会……很成功。”林欣咬着一块排骨,含糊不清地说。
“是啊。”时光应了一声,看着她吃得两颊鼓鼓的可爱模样,眼神愈发柔和:“那不是我的成功,是我们的。”
林欣的动作一顿,抬起头。
“下午的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出口:“我好像……看到了一些不好的画面,头很痛。”
时光夹菜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她:“别怕。那些都过去了,不管你想起了什么,以后,我都在。”
他没有追问她到底想起了什么,也没有急着解释,只是给了她一个最坚定的承诺。
林欣的心,彻底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