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时,我和弟弟还是骑的那个破自行车,隔两天自行车胎就没气了,我就去同村的同学家打气,在我们家自行车没气的时候,就去和邻居借打气筒,这些小零碎家当,我妈是不舍得买的,借的时间长了,大家都不借了,推辞说,坏了,找不到了什么的,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事情,把我们搞的很难很难。有一次自行车胎坏了,妈妈也修不了,我就学着大人那样,把自行车胎卸下来,自己用一块旧的自行车胎,把那个车胎补了起来。上车胎的时候,因为年龄还小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感觉那个车胎己经上进去了,气也打好了,结果,第二天我们骑到学校门口,突然嘣一声,车内胎又蹦了出来,和路边的石子相遇,炸了一个大口子,我和弟弟摔倒在路中间,弟弟把脸碰在路上,擦起一片皮,血涔涔的,脸上身上全部是土,我碰了腿,忍着疼痛,我俩抬起自行车,放进学校院里,继续上学,还好没有迟到,哎,车胎也彻底不能用了。放学的时候,我在前面推着,弟弟在后面抬着那个后支架,我们当时怕走一路,把外胎都扎得不能用了。那时的力气是不值钱的,车胎是最值钱的。路上遇到小丽,她看到我们这样走,她笑着和我们开玩笑说,你们这老爷车,平时你们两个骑它,今天它骑你们两个,逗的和和弟弟哈哈首笑,笑得我腰都首不起来了。哈哈哈,就这样,半个小时的路程硬让我们走了一个小时。回到家里我和弟弟己经累得不行了,从那以后,自行车两个胎都坏了,我们两个就步行上学了。步行上学的日子,我和弟弟总是迟到,虽然老师对我很好,但是每天迟到的时候,老师都装着看不到,我悄悄的从后门溜进教室,这一点,我到现在都很感谢我的高老师。
我和弟弟开始步行上学,在早晨上学的时候,我和弟弟两个人肚子都是空的,空着肚子走上八九里路,去了学校我就满头大汗,两条腿软的就像面条一样,感觉自己站不稳,上课的时候,到了第三节课时,脑袋总是晕乎乎的,有几次在学校饿的晕倒了,于是上课间操的时候,老师就让我在教室里休息。中午我觉得,就走不动,走不回家了,弟弟中午有的时候走着回家去吃饭,我说,不饿,我就不回去了。不回去的时候大多数是,吕小玉给我留一个大馒头,或者他打了食堂的饭,说那个饭巨难吃,快你吃了吧。我和弟弟就这样的日子,上学步行,坚持到了下学期开学,秋天开学,我初三了我弟弟初二,家里把所有的钱都花完了,买书本的钱都没有,弟弟用我的旧书,以前可以用旧书,不用买新书也可以。初三了我需要订新书,交学费,买作业本,家里连这些钱都没有了,高老师替我交了学费和书费。秋天开学的时候,我以前的裤子己破得不能再补了,妈妈就把二姨给的那条裤子让我穿,那个裤子腰口太大了,我在腰上系了一根布条,上厕所的时候,一不小心裤子就会掉到脚底。家里没钱买布做鞋,妈妈只给我做了一双新鞋,我弟弟的鞋实在不能穿了,把我那个女式鞋,以前的女生全穿着一个带黑色鞋带的鞋,那个一看就是女式的,他本来年纪小,再穿上女式的鞋,让他同学笑话他穿女人的鞋,他不让说,然后好几个男同学就打他,他时常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哎。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们的班主任,班主任批评了那些同学,也无济于事。其实那时冬天到了,我妈定鞋上鞋挣了一点钱,把学费书费还清了,说我们两个人跑校跑的辛苦的,就让我们住校了。学校里宿舍不够,先让初一的学生和女生住,于是我大弟弟就和我们村的张小全,王二平,王三平,西个人租了学校附近村民的房子住了,每人一块2块,西个人花了八块租了一间房子,院子里还有一间,住着其他的6个学生,房东是一个60岁的老大爷,冬天的某一天,离放寒假留下一个多星期了,好像是星期二,这个我记得很清楚,有一天上午,忽然那个老大爷跑到了学校校长室,说不好了不好了,你们的学生在我那被烟闷死了,校长领着几个老师去了他家。就是我弟弟租住的那间,其中也有我弟弟。上午十点了,老大爷吃完饭,从窗户上看到那个房子里几个学生都没去上学,看到都在睡觉,玻璃窗没有窗帘,老大爷就去推了一下门,西个男孩子也从不插门,大爷推门进去,家里一股煤烟味,整个家里弥漫在蓝蓝的烟雾中,大爷吓了一跳赶紧打开门。地上趴着一个孩子那是我弟弟,口鼻前方吐了一大滩,抗底下也有一个孩子,那是张小全,也是吐了一大滩,推了一下两个孩子都是神智不清,炕上躺着两个,大爷摸了摸两个孩子还有气息。这可把大爷吓坏了,他哆哆嗦嗦的把门打开,一股凉风嗖一下吹进了家里,一会儿家里都煤烟气都散尽了,地下那两个孩子,一个尿了一裤子,一个拉了一裤子。大爷打开门,失魂落魄地跑向学校,他跌跌撞撞的也不知道怎么走进的办公室,和老师一说老师赶紧通知校长,一起去了大爷家,大爷就在学校隔壁,老师赶紧把西个孩子都送往乡医院抢救,乡医院也紧挨学校,炕上的两个孩子被闷死了,我弟弟和张小全活了下来,我弟弟半夜惦记着尿尿,他起来撒尿时,那时头己经晕了,下地的时候,他紧挨张小全睡觉,用脚把张小泉的枕头,也带到了地下,张小全的头磕在炕沿上,睡梦中他爬起来找枕头,脑袋一晕就掉在地下了,因为门上有个大窟窿,冬天的北风,从那个窟窿吹进来了,地上的一氧化碳煤气比上面轻,张小全拉了一裤兜,我弟尿了一裤子,两个人都被闷晕在地,上面那两个严重,就闷死了。哎呀,这次我弟和张小全的命大,逃过了一劫,捡回了两条小命。
以前农村孩子多,在没成年的时候,煤气中毒死的,夏天玩水死的,得病死的,有的是。张小全和我弟,学校让放假回家休养了,正好那是离放寒假五六天吧。六零七零后的人,那时兄弟姐妹们多,父母又要忙于生计,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管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