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辽秘史萧燕燕

第十二章:送嫁,俺这心里拔凉拔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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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大辽秘史萧燕燕
作者:
礼知心
本章字数:
4718
更新时间:
2025-06-09

燕燕出嫁这天,整个部族的人都涌到辽河边送行,旌旗招展,锣鼓喧天。

可这热闹劲儿跟俺没啥关系,俺就跟个木桩子似的,戳在送亲队伍的末尾,看着前头那顶八抬大轿,心里头跟被老雕爪子挠似的。

燕燕穿着契丹贵女的嫁衣,大红的回鹘锦缎上绣着展翅的金凤凰,头上戴着沉重的珠翠冠,光是那冠上垂下来的珍珠帘,就把她的脸遮得半明半暗。

俺记得昨儿夜里,她偷偷把俺叫到帐篷里,手里攥着块磨得溜圆的鹅卵石——就是当年她拽俺上岸时,俺塞给她的那块。“心心,” 她声音发颤,“这石头俺带着,就当你在俺身边。”

“傻丫头,” 俺想笑,眼泪却先掉下来了,“俺就在队伍后头呢,丢不了。”

可现在看着她坐在马上(按规矩贵女出嫁得骑马,说是能沾草原的福气),背挺得笔首,像棵被风吹不弯的白桦树,俺这眼泪就止不住了。

她没回头,一次都没回头,只有那珍珠帘在风里轻轻晃悠,像她昨儿夜里偷偷掉的眼泪。

送亲的队伍前头,萧思温骑着高头大马,腰板挺得比他身上的玉带还首。

他身后跟着的是宫里来的内侍,捧着圣旨和聘礼,金光闪闪的,晃得人眼睛疼。

俺瞅见韩德让了,他没穿银甲,就着一身素色长袍,站在河对岸的高岗上,跟一尊石像似的。

他手里牵着的马驹子不安地刨着蹄子,跟俺这会儿的心似的,咋都稳不住。

队伍走到辽河边的老榆树下时,燕燕的马突然停了。

她抬手,珍珠帘发出细碎的声响,然后俺就看见她回头了。

她的眼神越过人群,先落在俺身上,又飘向河对岸的韩德让,最后定在辽河的水面上。

那眼神复杂得很,有不舍,有无奈,还有一股子俺从没见过的狠劲儿,像冬天辽河结冰时那层硬邦邦的冰壳子。

“吁——” 前头的驭手勒住缰绳,燕燕的马打了个响鼻,把俺从愣神里惊醒。

俺赶紧抹了把脸,怕她看见俺哭鼻子。她却冲俺这边微微颔首,像是在说“心心,俺走了”。

韩德让在河对岸动了动,手抬到一半,又慢慢放下了。

他的影子被日头拉得老长,跟辽河边的芦苇似的,摇摇晃晃的。

俺知道他想说啥,就跟俺想说啥一样——小燕子,别走。

可她咋能不走呢?她是萧家的女儿,是未来的皇后,她的马蹄子早就被拴在大辽的棋盘上了。

队伍重新启程,车轮碾过辽河边的鹅卵石,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跟俺的心跳似的,又沉又闷。

俺跟在轿子后头,看着燕燕的红嫁衣渐渐融入秋色里,那抹红像团火,烧得俺眼睛疼,可心里头却越来越冷。

“礼子哥,给。” 小侍女乌里娅递给俺一块干粮,“姑娘临走前让俺给你的,说路上吃。”

俺接过来,是块烤得金黄的胡饼,还带着点体温。

俺想起小时候,燕燕偷她阿爹的胡饼给俺吃,被抓住了还说是自己吃的,结果挨了顿打。

那时候她抹着眼泪跟俺说:“心心,以后俺有好吃的,都分你一半。”

可现在,她连自己都分不出来了。

队伍走了一顿路,终于到了上京临潢府。

远远看见城墙的时候,燕燕的马又停了。

这回她没回头,只是抬手,轻轻摸了摸头上的珠翠冠,那动作像在安慰一个哭闹的孩子。

城头上飘着大辽的旌旗,红底儿上的金色狼头图腾,在风里猎猎作响。

“娘娘,前方就是朱雀门了。” 前头的内侍尖着嗓子喊,那声音跟刮锅似的,刺得俺耳膜疼。

燕燕没应声,只是双腿轻轻一夹马腹,那匹雪白的骏马便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了那扇高大的城门。

珍珠帘在城门的阴影里晃了晃,最后一点红色消失在门洞里,像滴进墨水里的血,瞬间就没了踪影。

俺站在城门外,手里还攥着那块胡饼,己经凉透了。

乌里娅在旁边小声哭,俺想劝她,却发现自己喉咙里堵得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礼子,” 身后突然有人喊俺,是韩德让。

他不知啥时候跟来了,脸上带着风尘,眼神却比辽河的冰还冷。“照顾好她。”

“你咋来了?” 俺回头看他,发现他袖口破了个口子,像是急着赶路时刮的。

“俺来看看,” 他望着紧闭的城门,声音沙哑,“看看大辽的皇后,是不是还跟当年辽河边那个丫头一样。”

俺没说话,心里头却跟明镜似的——不一样了。

从她坐上花轿的那一刻起,就不一样了。

晚上宿营的时候,俺躲在帐篷里,拿出燕燕给俺的胡饼,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面是甜的,里头夹着核桃碎,是她最喜欢的口味。可俺嚼着嚼着,眼泪就掉在饼上,把那点甜味都冲淡了。

乌里娅端着水盆进来,看见俺哭,吓得水盆都差点掉地上:“礼子哥,你……”

“没事,” 俺抹了把脸,把胡饼收起来,“风大,迷眼睛了。”

风确实大,从上京方向刮过来,带着城里的喧嚣和宫廷的味道,跟辽河边的风不一样了。

那风里有龙涎香的味儿,有丝绸摩擦的声音,还有……俺不敢想的东西。

第二天,俺跟着送亲队伍进了宫。

皇宫里的宫殿比俺想象的还气派,琉璃瓦在日头下晃得人睁不开眼,可俺总觉得,这里头没有辽河边的草甸子舒服。

燕燕被带去见皇帝了,俺只能在宫外等着,跟个傻子似的。

等了不知道多久,乌里娅跑出来,眼睛红红的:

“礼子哥,姑娘……皇后娘娘让俺告诉你,她没事,让你别担心。”

“她咋说的?” 俺抓住她的胳膊,急着问。

“娘娘说,” 乌里娅吸了吸鼻子,“她说让你好好活着,别惹事,等有空了……等有空了,她会让人带你去看她。”

俺松开手,心里那点可怜的指望,跟被针扎破的皮袋似的,“噗”地一声就没了。

等有空了?她是皇后了,怕是再也没空了。

从那天起,俺就留在宫里当差,说是皇后的亲信,可俺知道,俺就是个念想,一个她从辽河边带来的念想。

每天看着宫墙外头的天,跟辽河边的天一个样,可俺知道,再也找不回那个骑着马冲俺笑的小燕子了。

俺的心里头,就跟这秋天的辽河似的,表面上看着平静,底下却全是冰块子,拔凉拔凉的。

小燕子啊小燕子,你在那深宫里,可还好?

要是想家了,就看看天上的月亮,那跟辽河边的月亮一个样,俺就在月亮底下,守着咱那点念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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