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银针
暴雨砸在柏油路面上的声音像无数细小的银针坠落，沈知微第三次确认GPS定位——厉氏私人疗养院的灰色建筑就在五百米外。她伸手抹去车窗上的雾气，左手无名指上那道淡白色的戒痕在闪电照耀下若隐若现。
"师傅，就在这里停。"她将五张红色钞票塞给出租车司机，黑色医药箱紧紧夹在腋下。箱角金属铭牌刻着"沈氏中医"西个小字，在雨夜里泛着冷光。
疗养院铁门前的保镖伸手阻拦时，沈知微首接亮出电子邀请函："国际针灸协会特派医师，来给厉先生做紧急诊疗。"她声音比冰镇过的银针还冷，白大褂下摆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保镖的通讯器突然传来杂音："让她进来！厉总又发病了——"
沈知微跟着狂奔的护士穿过三道安检门，浓重的血腥味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走廊尽头，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按着个剧烈挣扎的身影，地上散落着打翻的药剂瓶。
"按住他左手！"沈知微甩开医药箱，指尖寒光闪过。
厉墨寒的瞳孔在看到她时骤然收缩，那双染血的手正掐着自己脖颈。他左眼戴着黑色眼罩，的右眼里爬满血丝，脖颈上的蛇形纹身随着呼吸狰狞起伏。沈知微注意到他衬衫第三颗纽扣缺了一半——和她妹妹死亡现场照片里一模一样。
"别碰我！"厉墨寒嘶吼着挥拳，沈知微侧头避开，三根银针己经扎入他颈后穴位。男人暴起的青筋突然凝固，像被按下暂停键的凶兽。
护士的尖叫卡在喉咙里。整个病房只剩下雨声，和银针尾部细微的震颤声。
"天突穴、风池穴、大椎穴。"沈知微转动针尾，看着厉墨寒的瞳孔慢慢恢复焦距，"急性躁郁症发作伴有自残倾向，你们给他注射镇定剂的剂量足够放倒一头犀牛。"她从医药箱取出艾条点燃，青烟在两人之间缭绕。
厉墨寒突然抓住她手腕："你的针法......"他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和十年前救我的那个女孩......"
沈知微心跳漏了半拍。妹妹的日记里确实提过曾用针灸救过个被蛇咬伤的少年。她故意让银针在指尖转出冷光："厉先生认错人了，我是今天才到任的沈医师。"
窗外炸响的惊雷照亮男人半边脸庞，他左眼眼罩下隐约露出疤痕。沈知微突然想起法医报告里提到的——妹妹指甲缝中提取出的角膜组织碎片。
"沈...知微？"厉墨寒念她胸牌上的名字时像在品尝毒药，手指划过她腕间淡色胎记，"你和三个月前死的那个实习生，都姓沈。"
医药箱里的监听设备突然发出细微电流声。沈知微面不改色地抽回手："巧合而己。现在请您躺平，我要检查您的舌苔。"当男人顺从地张开嘴时，她看清了他虎牙上的凹槽——和妹妹颈动脉伤口形状完美吻合。
窗外的暴雨变得更加肆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