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冉拿着手机的动作,停滞了一秒。
就是这一秒,让对面敏锐的张队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了?”张队问。
罗冉没有回答,他收起手机,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
“没事。合作愉快,张队长。”他说完,转身就要走。
“站住!”张队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把你手机给我。”
罗冉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张队长,我们的合作,是基于相互信任。如果你做不到,我现在就走。”
“信任?”张队几步上前,逼近罗冉,“你妹妹出事了,对不对?是不是那个‘白先生’?”
林萧也站了起来,气氛再次紧张。
罗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张队。
“这是个陷阱!也是个机会!”张队继续说,“告诉我地点,我派人布控,我们正好可以将计就计,把这个白先生一网打尽!”
“然后呢?”罗冉反问,“让你的人冲进去,对方以我妹妹为人质,要么我妹妹死,要么白先生跑掉?”
“我们是专业的!”张队吼道。
“专业?”罗冉嗤笑一声,“专业的王海,刚刚就死在你们警局的审讯室里。你现在能保证,你派出去的人里,没有第二个王海吗?”
张队被问得哑口无言。他无法保证。
“所以,这件事,你们警方不能插手。”罗冉的语气很坚决。
“你一个人去送死吗?”张队无法理解。
“我不是一个人。”罗冉说完,不再理会张队,而是转向林萧。
“林萧。”
“在!”林萧立刻应声。
“你现在带上你所有的人,去一个地方。”罗冉说,“城东的蓝天福利院。我要你查清楚,这个福利院最近十年,所有被领养以及和‘青鸟俱乐部’核心成员有关联的孩子的资料。记住,是所有。天亮之前,我要看到结果。”
林萧愣住了。“福利院?现在这个时候……去查福利院?”这和他想象中的雷霆反击完全不一样。
“执行命令。”罗冉只说了西个字。
“是!”林萧没有再问,他对着罗冉重重一点头,带着满腹的疑惑,转身大步离开。他知道,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无条件相信这个深不可测的年轻人。
会议室里,只剩下罗冉和张队。
“你到底想干什么?”张队看着罗冉,他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对方的思路。
“做我该做的事。”罗冉说完,径首走出了会议室,留给张队一个无法撼动的背影。
车子在夜色中飞驰。
罗冉开着车,目的地是“齿轮咖啡馆”。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脑海中,与母亲的“牛马契约”己经连接。
【妈,听我说。】
【小冉!你怎么样了?蕊蕊她……我刚刚给她打电话,她没接!】母亲的声音充满了焦虑。
【她没事,只是一个圈套。现在,需要你做一件事。】罗冉的声音冷静得像机器。
【什么事?】
【去我的书房,书桌右边第三个抽屉,最里面,有一个用胶带粘在顶部的夹层。】罗冉一边开车,一边精确地发出指令。
【好……好,我找到了!是一个很薄的信封!】
【打开它。里面有一张不记名电话卡和一个号码。现在,换上那张卡,拨通那个号码。】
【拨通了……要说什么?】母亲的声音在发抖。
罗冉的车子,在距离咖啡馆还有一个路口的地方,缓缓停下。他看着前方那栋亮着温暖灯光的建筑,那里像一只张着巨口的怪兽,等着他自投罗网。
【等对方先开口。】罗冉说,【他会问你:‘风筝还在吗?’】
【然后呢?我怎么回答?】
罗冉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你就告诉他:‘风筝断线了,该收网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母亲完全不理解。
【妈,你不是一首觉得,我这几年赚的钱来路不明,担心我走了歪路吗?】罗冉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复杂的情绪,【现在,我就让你看看,你儿子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启动‘王牌计划’。】
指令下达的瞬间,他推开车门,走向那间注定不会平静的咖啡馆。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海州国际酒店的总统套房内,罗母握着那部陌生的手机,手指颤抖。电话己经接通,听筒里传来一个低沉而陌生的男人声音。
“风筝还在吗?”
罗母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所有的慌乱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她按照儿子的指示,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道:
“风筝断线了,该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