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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鬼王海最后的诅咒，像一根毒刺，扎进了罗冉心里。
林萧走到罗冉身边，他看着地上王海的尸体，又看了看罗冉。“现在，我信了。你说得对，我们听你的。接下来怎么办？”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亲眼目睹罗冉鬼魅般的反应和精准的判断，他明白，这个年轻人拥有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复仇的渴望压倒了自尊，他知道，跟着罗冉，才有赢的希望。
罗冉没有立刻回答。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家人。
【妈，蕊蕊现在在哪？】罗冉通过“牛马契约”首接联系母亲。
【蕊蕊刚刚哭累了睡下，我和你爸守着她。小冉，你那边……】母亲的声音带着担忧。
【我没事。妈，从现在开始，一步都不要离开蕊蕊和你自己房间的门。】
罗冉的指令冰冷而坚决。
就在这时，工厂外传来一阵尖锐而密集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迅速包围了整个厂区。红蓝色的警灯光芒，透过仓库的窗户，在每个人的脸上交替闪烁。
“警察来了！”林萧的手下紧张起来，纷纷举枪戒备。
“放下枪。”罗冉说。
“可是……”
“我说了，放下枪。”罗冉的语气不带感情，却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林萧对着手下打了个手势，所有人不甘心地收起了武器。
“砰！”
仓库大门被猛地撞开，一群荷枪实弹的特警呈战斗队形冲了进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仓库里的所有人。
“不许动！警察！”
“所有人！双手抱头！蹲下！”
一名身材高大、面容刚毅的中年警官走了进来，他的目光锐利如鹰，迅速扫过整个现场：满地的尸体，几个惊魂未定的女学生，一个真正的警察李伟，还有罗冉和林萧这两伙身份不明的人。
场面复杂到了极点。
年轻警察李伟看到援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连滚带爬地跑过去。“张队！张队！”
被称作张队的警官扶住他。“李伟，怎么回事？”
李伟指着罗冉和林萧，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张队！他们……他们是匪徒！王队……王队他为了保护我们，被他们杀了！”
他显然被刚才的场面吓破了胆，只看到了王海被罗冉“攻击”并最终死亡的结果。
所有特警的枪口，瞬间全部锁定了罗冉和林萧。空气中的火药味浓得几乎要爆炸。
林萧的手下们个个肌肉紧绷，手己经摸到了腰间的武器上，只要罗冉一声令下，一场火并就在所难免。
张队盯着罗冉，手己经按在了枪套上。“罗冉教授，我认识你。新闻发布会我看了。但现在，我需要一个解释。”
罗冉没有看那些指着自己的枪口，他迎着张队的目光，平静地开口：“张队长，在你决定开枪之前，我想问你三个问题。”
张队眉头一皱。“说。”
“第一，一个十几人的武装据点，你们警方之前毫不知情。一个高级警官卧底查案，身边只有一个刚入职的新人，连后援都没有。这正常吗？”
张队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这确实是行动中最大的疑点。
“第二，如果我是匪徒，我为什么要救人？又为什么要留一个活口警察来指证我？”
李伟愣住了，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第三。”罗冉的目光转向地上的王海尸体，“你现在可以派法医来检查他的牙齿，里面有剧毒的氰化物胶囊。你觉得，什么样的警察，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张队脸上的表情变了。他是一个老刑警，罗冉的三个问题，每一个都打在了要害上。他挥了挥手，示意法医上前。
几分钟后，法医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张队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他的确是中毒自尽。”张队看向罗冉，目光中的敌意消退了许多，但怀疑并未完全消失，“就算他是内鬼，也不能证明你们的清白。这些人，是你们杀的？”
“是他们。”林萧站出来，主动扛下，“他们是‘青鸟俱乐部’的人，绑架了这些女孩和警察，我们是来救人的。”
“你们是谁？你们有执法的权力吗？”张队追问。
“我们是受害者。”林萧说。
现场再次陷入僵局。张队无法完全相信他们，但又找不到立刻逮捕他们的确凿理由。
罗冉知道，时机到了。
他没有再试图去说服，而是首接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
“张队，我刚刚用匿名邮箱，给你市局的官方邮箱发了一份文件。”罗冉说，“里面是‘青鸟俱乐部’部分核心成员的名单，以及他们下一个‘清理计划’的目标和执行人，也就是警队里其他的内鬼名单。”
张队的身体猛地一震。
罗冉继续说：“名单的真实性，你可以立刻验证。比如，你们经侦支队的副支队长，刘洋。你现在打电话给他，就说城西化工厂的行动出了意外，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叮！“舆论引导大师”技能启动，心理侧写分析中……目标：张队长。性格：刚正不阿，重证据，极度厌恶内部腐败。突破口：提供其无法拒绝、且能立刻验证的内部腐败证据。】
张队死死地盯着罗冉，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并按下了免提。
“喂，刘洋。”
“老张？怎么样，化工厂那边抓到人了吗？是不是林氏那个余孽？”电话那头，刘洋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出了点意外。”张队按罗冉说的，“林萧跑了，但我们抓到了罗冉。”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刘洋压低了却难掩急切的声音：“罗冉？抓到他了？太好了！老张，听我的，这个人极度危险，有暴力倾向，可以首接……就地处理！我会帮你打报告！”
“嘶——”
现场所有听到这句话的警察，都倒吸一口凉气。
张队的脸，己经黑得像锅底。他没有再说话，首接挂断了电话。
真相，己经不言而喻。
他看向罗冉，目光极其复杂。“你的条件是什么？”
他知道，罗冉给了他这份天大的功劳，不可能毫无所求。
“我的家人，现在很危险。我需要你们警方，立刻、马上，提供最高级别的安全保护。”罗冉说。
“可以。”张队答应得毫不犹豫，“我亲自带队过去。”
“好。”罗冉点头。
就在这时，罗冉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一条匿名短信。
他点开，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一家由旧工厂改造的咖啡馆，风格很独特，罗蕊很喜欢去。
而照片的主角，正是他的妹妹罗蕊。她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低头看着手机，似乎在等什么人。
在她对面的座位上，空无一人，但桌上，却静静地放着一张纯白色的卡片。
卡片上，用金色的线条，勾勒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青鸟。
照片下方，还有一行字。
“罗教授，别让警察跟着。白先生想和您单独谈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