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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中学生就算有幸存者，也不可能跑来说自己要做什么实践作业吧……要真这样，他就感觉眼前这学生透着阴森劲儿了。
好在对方校服缝着的校徽确实写着一中。
——实际上这是云放咸鱼里40一套收的。
张桢不介意花点时间做问卷，加上对方看着挺真诚挺礼貌，当即从云放手里抽去一张纸，瞄了眼题数。
同时，他拍了拍旁边没反应的另一人。
“喂，老冯，你也做一份呗，十道题花不了多久。”
云放见状摆摆手，“没事没事，不强求。大家上班都很辛苦。”
“嗐，多大事。”
看了眼标题，张桢心想这选题还挺犀利。
自己确实感觉压力很大。
一开始他勾选很快，然而做到后面，张桢好几次笔头顿住，汗流浃背，甚至忍不住想去摸自己后颈。
果然。
我果然是，压力大到出现躯体幻觉了吗……这套题怎么感觉完美契合自己现在状态？
冯义盯了一眼面色渐渐沉重的张桢，扶扶银框眼镜，无奈摇头道：
“瞧你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赶ddl。”
他目光一转，伸出手，也打算从云放手里抽过一张纸。
“我来做做看。”
微凉指端触碰到云放攥着纸张的手，云放连忙松松手，让冯义顺畅取出一张。
他们随身带着笔，不需要云放再从包里翻找提供。
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张桢满脸纠结，冯义从容不迫。
两人都在认真琢磨题目，因此没人注意到云放拿着问卷的手刚才那下意识的颤抖。
面上依旧清澈，可暗中云放打量了好几次眼前正不断思索与勾选的两人，脑子嗡嗡作响。
就好像脑海还在回放着刚才碰到银框眼镜男子指端后，书页翻动声伴随而浮现的字一般。
「拼接」
这是……序列。
掩下眼神里的讶异，云放心道，这里竟然有隐藏序列者。
然而他并不是在为这一点震惊，而是惊讶于这两个字从书上浮现而出的颜色是血红色的。
他从未见过如此这般瘆人的颜色。
带着浓烈扭曲感，鲜红交织根根扭曲黑线，仿佛能夺走人全部视线。
序列难道不应该都是散发淡淡荧光的纯白色吗？
无论是九州剑还是影丝、通灵，所有书上提示的序列都是如此。为什么会有这样诡异的血红色？
那浓郁而透着黑气的扭曲血红字样会让人感到极度不适。
但很快，在意识到自己不合时宜的颤抖后，他立即不动声色侧过身去，手上假装忙碌地翻挎包。
“哎，找到了。”
故意略带惊喜地低声说罢，云放看着包里除了卷起来的问卷剩下那些没发完的平安符。
这是他批发买的，因为每次在街上遇到那种让帮忙下app、扫码做问卷的人，对方都会给一些时尚小垃圾，于是他效仿了一手。
看了眼认真做题的二人，确定没人注意自己后云放指甲尖端汇聚一丝剑气，对着其中一个平安符表面微微划过。
“太感谢你们了，这是我自己做的平安符，希望你们事业有成，平安顺遂！”
没一会儿，在接过己经被填写完成的问卷后，云放没有去看他们填写结果首接收进包里。
随后激动地感谢着，拿出准备好的平安符给到二人。
“砰，砰。”
心跳越来越快，他怕再多待一会儿自己就会暴露——虽然如果眼前的人的确有关医院诡异，自己肯定早就暴露了。
可这样与未知的血红序列者待在一起，他无法控制地感到心悸。
原本他觉得医院的情况大概率又是一只可以收敛灵异气息的鬼所导致，可现在，似乎有了别的选项。
拼接这两个字……与自己猜测一致。
张桢疑惑地看了看忙着离去的云放，出声提醒：
“小同学，走路小心点，地刚刚拖过还有点湿。”
“OK！”
待脚步声越来越远，冯义这才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
随后淡淡收回目光，他开口，“走吧，不是说要散会儿步么？”
“哦哦，对。”
张桢回过神来，迈步往前走着，“老冯，我最近才发现我们医院绿化扩建做的好好啊，不过咱们先把工作服换掉。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
不知不觉随着人群走到医院某个出口，云放僵硬的身体终于可以完全自主掌控，那种心悸感也猛然消失。
“冯义……”
想到自己瞥到的工作牌名称一栏，他面色阴晴不定。
“斩哥，你知道序列什么情况下是血红色字体吗？”
“理论上不应存在，我只在民间游历时听说过。不过……字体颜色变化，可能有关于灰雾。”
斩哥说出自己的想法，“灰雾，大多人以为是作为对鬼而言的空气而存在的，但也有一种可能——灰雾有自主意识。”
“它或许可以主动赠予人类序列，不过这一点不能完全确定。但我那个时代存在的血红序列者，都自称是……”
“灰雾之子！”
云放目光一凝，接着听到下一段话：
“鬼的污染让我有另一个猜测。灰雾或鬼可以污染势，污染人，那么序列呢？将用来杀鬼的东西，化作杀人利器。这种恶趣味的事，灰雾与那群东西很爱干。”
“结合一些传闻，不同于反抗鬼物而觉醒的序列，灰雾赠予或者灰雾污染后的序列，会从灵魂颜色上发生改变。”
“正常灵魂是纯白色，众生书便是基于这个浮现的字样。”
剩下的话不说也知道，灰雾赠予，灰雾污染，血红灵魂颜色。
这样的序列……
明显，是与鬼站在同一方的。
以杀人、污染势、复苏大鬼、倾覆人类为目的。
云放回头看了眼楼顶高高刺向天空的淮安精神病院，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光是自己知道的，这里面身体出现异常的人就有好几十个。
明明此时烈日高悬，他却有种冷意。
不是鬼，这里不是鬼在操纵一切。身体出问题的所有人都因为人而发生这样的变化。
当一个善于伪装的人类站在了鬼的一方，造成的伤害绝对大于同等的一个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