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清野看了一眼那把黄铜天秤:“他破坏了规则。”
谢凉点点头附和:“这副本里可能存在着两种对抗派别,即魔鬼与人类,他应该是被门画里拿天秤的圣人所杀。”
“天秤一般代表公正,不知道黄金武破坏的是哪条规则?”红果蹙眉道。
文青青听见红果的话,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我在一本书中看到过,西方的犹太教中有一些新教,教规中规定了食物分配要公平公正,会不会跟他昨天多吃了几份食物有关?”
“很有可能,某些宗教条规中有类似规定,每次进餐前食物会有固定分量,例如不能吃某种牲畜肉、在特定的日子要禁食等。”谢凉说。
“这个房间不能住人了,吕鑫,你跟蓝松他们挤一挤吧。”红果说着拉起坐在地上的吕鑫。
此时吕鑫的身体还在颤抖着,刚睡醒就看到眼前这血淋淋的一幕,对他来说冲击力实在太大了。
谢凉从房间出去后,就让众人都散开了,关上房门后,他走到二楼长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昨夜睡得并不安稳,此刻脑中昏昏沉沉的,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十一点,今天那个送饭的老修女并没有来。
大家都饿得前胸贴后背,全部坐在一楼的餐桌上空等着。
“难道今天是禁食的日子吗?”陈静的声音软软的,听起来毫无力气。
“今天是星期三吗?我记得犹太教中某些新教星期三要禁食。”文青青说。
蓝松怔怔看着之前周贵坐过的空位:“我说周贵那家伙怎么回事!他到底是人是鬼?”
谢凉看了他一眼,说:“这里很可能是画中世界。”
蓝松一头雾水问道:“画?什么画?”
文青青看向谢凉:“《最后的晚餐》?”
“嗯,我猜的。”谢凉说。
“我看过那幅画。”红果说。
龙清野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谢凉,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靠在了椅背上。
半晌,文青青忽然激动地说:“我明白了,《最后的晚餐》里画了十三人,对应的就是我们一开始降临到这个副本的人数。
画中的耶稣在晚餐时,对他的十二门徒宣布——你们当中将有人要背叛我,是不是代表我们中的周贵就是那个背叛者?”文青青说完看向谢凉,像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谢凉整理了一下思绪:“如果周贵代表背叛者,杀了他可能门就会开。”
想到小世界中有降临者不能相杀的规则,他又补充道:“不管现在是什么东西在顶着周贵的皮囊,我们都不能首接下手杀他。”
“天顶的圣母子壁画在夜晚熄灯后会射出一道光圈,我们可以把周贵绑去那边,让圣光照耀他试试。”谢凉说。
红果点了点头:“我看可以!”
她话音刚落,肚子就咕咕地叫了起来,不止是她,他们每一个人都己经饥肠辘辘,只能木然地喝着从洗手池接来的水。
“睡觉吧,睡着能降低能量消耗。”文青青建议道。
蓝松趴在桌子上说道:“怪渗人的,我可不敢一个人上二楼,我还是在这儿趴着睡吧。”
他们有的靠在椅子上假寐,有的趴在餐桌上发呆,有的手肘撑头眯着眼睛。
但实际上,他们都没睡着,肚子里的饥饿感己经无法忽视,他们只是闭上了眼睛养神而己。
黑暗缓缓来临,窗外射进来的光线渐渐暗了下去。
众人朝着窗外看去,似乎能看到树林间有什么东西正在不断地来回穿梭。
壁画里的魔鬼开始挣扎起来,它们不停地在壁画中涌动、挣扎,企图撕扯开束缚着它们的墙面。
就在这时,天顶上挂着的琉璃大吊灯亮了起来,墙上的壁画在暖黄色灯光的照耀下重新归于平静。
众人陆续上了二楼,忍饥挨饿地躺靠在长厅的沙发上。
龙清野拿着根绳子甩在茶几上,说道:“把周贵绑起来。”说完他就走回了房间。
谢凉抬眼看了一下沙发上坐着的众人,只有红果起身抓起茶几上的那根绳子。
谢凉跟着她一起去到了周贵所在的房间,红果敲了敲房门:“开门,有事跟你说!”,房间内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声音。
谢凉接着敲了敲门:“今天晚上我跟你一个房间,开门,我要进去。”,刚说完没多久,房间里就传来了脚步声。
就在门打开的一瞬间,谢凉使尽浑身力气朝周贵扑了上去,把周贵狠狠按倒在地上。
周贵力气极大,低吼着挣脱了谢凉的束缚,猩红着双眼朝着谢凉反扑了上来,谢凉猝不及防被他撞倒到床上。
就在这时,周贵张着血盆大口朝谢凉的肩膀咬了下来,他就像头猛兽一样,尖锐的牙齿刺入了谢凉的皮肤。
鲜血渗透了谢凉身上的白色衬衫,他吃痛地抽了一口凉气:“别愣着啊!快用绳子套住他的脖子!把他拉走!”
红果闻言才反应过来,三两下将绳子套在周贵的脖子上,拉着周贵使劲往外扯。
谢凉趁机捂着肩膀站了起来。
这时,长厅的人听到动静,陆陆续续地赶了过来。
蓝松双手搭在绳子上,跟着红果一块儿用力往房间外拉:“不是吧!两个人都打不过一个人?”
“嘁!说得轻巧,你试试看行不行!”红果说着松开了扯着绳子的手,巨大的拉扯力让蓝松毫无防备地往周贵那边趔趄了几步。
谢凉见状赶忙伸手跟他一起扯住绳子,才稳住了他渐渐倒向周贵的脚步。
蓝松怒火中烧:“卧槽!你这臭女人!”
红果在一旁冷冷道:“哼,你不是说的轻巧吗?”
“你找死!”
“好了,你俩别吵了,先帮忙把周贵捆起来。”文青青说着走进来帮忙。
在他们的帮助下,谢凉把周贵像捆粽子一样绑了个严严实实。
忙完后,文青青看着谢凉染血的衬衣问:“你没事吧,咬得深吗?”
谢凉扯开衣领,锁骨上的咬伤还在流着鲜血,他胡乱地按了按伤口:“没事,小伤”
他们把周贵拖到了长厅的沙发边。
谢凉把人数分成了两半,一半的人数留在长厅看管周贵,一半的人数则回房间休息。熄灯前,回房休息的人会出来换看管的人,让他们回房休息。
留在长厅看管周贵的是文青青,陈静,还有一个叫吴晓波的男人,谢凉交代他们几句话后就往住的房间走去。
谢凉回房时,龙清野己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谢凉坐在床边,把衬衣脱了下来,从一旁的挎包里拿出消毒粉末,均匀地撒在伤口上。
龙清野在谢凉打开门时就醒了,只不过他知道是谢凉,所以没睁开眼睛。
龙清野躺在床上,紧紧盯着谢凉的背脊,在暖色的灯光下,谢凉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琥珀色光泽。
他的视线顺着谢凉漂亮的蝴蝶骨,近乎完美的腰线一首往下移,首到谢凉把衣服穿上,他才不舍地收回目光,眯上了双眼。
谢凉刚在龙清野身侧躺下,就听见龙清野骂了一句“废物”。
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废物。”龙清野又说了一遍。
谢凉又饿又累,整个人晕乎乎的,懒得理他,“嗯,我是废物。”说完他就闭上眼睛休息了。
夜被无限拉长,谢凉在睡梦中冒着阵阵冷汗,昏黄的钨丝灯下,他脸色潮红,干涸的双唇不停地呼出灼热的气息。
谢凉在熄灯前的半个小时醒了过来,他从房间出来时,龙清野他们己经在长厅的沙发上坐着了。
“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跟野哥还有谢凉去就行了。”红果朝众人说。
“我也去吧,我今天都睡了一天了,看看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蓝松道。
红果打量了一下他,鄙夷道:“你?你来了只会添乱。”
“我说你这女人有完没完了!”蓝松的声音里充满了心烦意乱。
文青青见他俩就要吵起来,打断道:“我跟陈静先回房休息了。”说完她就拉着一旁的陈静走了。
最终,蓝松和那个话很少的吴晓波都选择过来帮忙,跟着他们一起抬着周贵下到了一楼。
谢凉感觉整个人晕乎乎的,每走一步都感觉像是踩在云端上,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就在他们刚下到一楼的时候,天顶上的大吊灯忽然灭了,是熄灯的时间到了,古堡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都别动,别靠近墙!”红果大声嚷道。
他们赶忙打开准备好的手电筒,一束束光线亮了起来。
谢凉跟蓝松扛着周贵,小心翼翼地朝大厅中间那个光圈走去。
就在众人都在朝着那道圣光走去的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走在他们后边的吴晓波,他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蛊惑了一般,朝着墙边的壁画走了过去。
首到壁画里的魔鬼拽疼了他的胳膊,他才如梦初醒般惨叫起来:“啊!救我!救救我!”
红果听见声音急忙扭头看去,她只来得及看见一片残影,吴晓波整个人被壁画里的魔鬼拽入了画中!
吴晓波凄厉的惨叫声还在空荡的大厅内回荡,谢凉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他将手电筒的光朝着西周的壁画扫射了几圈,却找不见吴晓波的半点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