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谢凉在一座水井旁发现了一些野生的白萝卜。他挨个拔起来,就着井里的水洗干净后,三人便一起蹲在地上啃起了萝卜。
水井旁边的一座养殖场还亮着灯,平房的空地上,几个猪怪正围坐在桌子上大快朵颐吃着些什么。它们神情飞扬,高谈阔论着。
“等等!”吕布布说着朝那边的猪怪走近了些。
“怎么了?”谢凉问。
“天呐!我好像听得懂它们说的话!”吕布布震惊地看向谢凉。
谢凉听他这么一说,也凝神细听了一会儿。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也能听懂,两人都吃惊地对视着。
“我也听懂了……”谢凉说。
“这怎么回事?”吕布布问。
“我听不懂。”一旁的许禾淡淡道。
谢凉想起今天只有许禾没吃那白虎的肉:“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吃了白虎的肉,禾哥没吃,所以他听不懂?”
“什么?那是白虎的肉?小哥,你……”吕布布震惊地说。
“虎肉又不是人肉,别大惊小怪的。你也是吃过虎肉的人了,淡定些。”谢凉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吕布布看着他:……
谢凉指着平房的一角,说:“走,我们去那边,听得清楚些,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绕到那里后,他俩开始专心地偷听起来。
几米长的方形桌子围坐着八个猪怪,桌子上铺着几张大大的芭蕉叶,芭蕉叶上摆着一个烤得焦香西溢的胖人,看上去就像一只烤猪一样。
那胖人己经被它们分食了一半,烤得金黄的大腿还在往芭蕉叶上滴着油脂,那景象格外骇人。
桌子上堆满了酒瓶,桌脚下也散落着歪歪斜斜的空酒瓶,猪怪们都喝得醉醺醺的。
通过猪怪们的对话,三人才得知,原来桌上烤熟的胖人是屠宰场最近送来的新品种。它们称之为“两脚虫”,说这种“两脚虫”养殖起来长得快、出栏期短,和原来的品种完全不同,只是可惜繁殖困难。
一个猪怪还说,它家养殖场跑了几只这样的“两脚虫”,提醒其他猪怪加固铁栅栏。最后它们一致决定放弃培育这些新品种的“两脚虫”,等大货车来就全部送去屠宰场。
吕布布蹲得太久,腿麻了,便背过身靠向旁边的圆形铁桶。谁知他刚靠上去,铁桶就轰然倒在水泥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猪怪们听到响声,纷纷朝吕布布的方向看过来。谢凉听见其中一个猪怪喊,这是它家前天跑丢的“两脚羊”,让其他猪怪帮忙抓住,说要拿来油炸。
“快跑!分头跑!”吕布布大喊一声,撒腿朝马路跑去。
眨眼间,吕布布就像开了疾跑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猪怪们面面相觑,它们看了看吕布布消失的方向,又看向谢凉这边。谢凉吓得赶紧拉着许禾退回到平房后面。
猪怪们大概是酒劲上头,没有再追出去,而是坐回方桌,继续拿着酒瓶吃喝、吆喝着。
见吕布布己经回去,谢凉和许禾也开始往回走。
快走到白虎家时,谢凉在马路边发现了很多野生芋头,连忙拉着许禾去挖了一堆。他从挎包拿出那件青蓝色长衫,包了满满一衣兜。
谢凉忙完后,拍了拍裤腿上的泥巴,说:“明天的吃食有着落了!”
许禾忽然将手指伸到他的鼻尖轻搓了一下,他疑惑地看向他。月色下的许禾脸色略显苍白,谢凉不禁猜想,他会不会是饿了,毕竟这两天几乎没见他吃什么东西。
谢凉想着便问了出来:“禾哥,你是不是饿了?”
许禾看着他,低声地说:“不是,你鼻尖沾了泥。”
谢凉和许禾回到白虎的房子时,吕布布己经坐在客厅里了。客厅开着暖黄色的白炽灯,肥胖三人组照旧打着震天响的呼噜,木槿还没睡,正挨着吕布布聊天。
吕布布看到他俩,将手中的一个证件递给谢凉,说:“小哥,你看看这个。”
谢凉接过证件,转身把长衫兜里的野芋头倒在客厅角落,然后借着灯光仔细端详起那证件来。
看了好一会儿,谢凉说:“像是个工作证,上面的图案应该是某个工厂。”
“木槿也这么说,这还是她在卧室找到的,反正咱是看不懂。”吕布布打着哈欠说。
“好多芋头!小哥哥,你在哪儿挖的?”木槿惊喜地问。
“呃,回来时在马路边挖的,大家饿了就煮来吃。”谢凉说着,把证件还给了吕布布。
吕布布接过证件,又说:“对了,那些猪怪说大货车后天才进村,咱们这两天是等着还是?”
谢凉困得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说:“等吧,村口岔路太多,没法确定那车往哪走。不过下午还是得去村口守着,万一它明天来了呢。”
回到小房间后,谢凉与许禾一同躺在铺着皮毛的木板床上。谢凉把青蓝色长衫小心地横盖在两人身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许禾侧着脸,借着客厅透进来的灯光看着谢凉。他发现谢凉脸上沾着一小块黑泥巴,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他想伸手帮谢凉擦掉,但又怕吵醒对方,最终还是忍住了。
许禾不知看了他有多久,才在他均匀的呼吸声中渐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