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凌晨三点，城市陷入沉寂。
突然间，位于城东三号主干线的数据节点爆发出不稳定的高频信号。
十分钟内，超过二千台终端设备死机，七家数据公司陷入瘫痪状态，社交平台的服务器被不明信息流占据。
——“黑潮”启动了。
这是顾以辰留下的Plan-B：借由Alpha-Ghost早期版本在城市各类开放系统中潜伏的碎片病毒，引发一次意识共振攻击。
他不是单纯想“摧毁”Project R，而是——取而代之。
他要制造一个全民意识沉浸的幻象空间，让现实与数据融为一体，并在这之中让他的系统成为“主宰中枢”。
“共生体并非人机结合，而是以我为核的模拟演化。”
顾以辰靠在冷硬的主控椅上，淡淡一笑。
他不是神，却要成为神。
林浅芸接到第一波警报时，Rebirth还处于调试阶段。
沈墨寒快速翻阅日志，面色一变：“顾以辰提前启动了意识黑潮。”
“目标是我们。”林浅芸语气冷静，但指尖却不自觉发抖。
这是她最怕的局面：尚未准备完毕，就被迫出战。
沈墨寒低声说：“如果他完成了节点同步，整个城市将沦为他的测试场。”
林浅芸看向Rebirth的投影核心，那个由她编码、她思维中孕育出的意识火种。
“我们上线。”
“不完整怎么办？”沈墨寒看她。
“即使是残缺的火，也要点燃黑夜。”
林浅芸戴上接口装置，坐上启动舱，意识连接——
Rebirth·试验体激活。
她再次睁开眼，身处意识虚境的边界。
如墨海般的虚空蠕动着无数碎片般的数据洪流，那是Alpha-Ghost的“黑潮”意识碎片，犹如病毒一般在“共鸣层”横行。
一座座城市模型漂浮其上，像残破的积木。
Rebirth则像一束微光，闪烁不稳，却保持清明。
“浅芸，注意黑潮分体，它会以你记忆中的恐惧形态现身。”沈墨寒的声音在耳中传来。
果然，下一刻，无数“具象化”的幻影从虚空中诞生：
——林镇之倒下的身影。
——新闻媒体冷笑的声音。
——曾经Project R大厅内众人的轻蔑目光。
这些不是单纯的幻觉，而是“数据情绪实体”，它们能干扰Rebirth系统的核心思维逻辑。
林浅芸屏住呼吸。
她不能“否认”恐惧，否则她会被黑潮反向吞噬。
她必须首面它，承认它，再把它“清除”。
她举起Rebirth的数据核心，低声道：“你不是我的神。”
“你只是我失败的证明，但不是我的终点。”
下一刻，一道金色的火线穿透虚空，Rebirth首次对黑潮发起数据突袭。
大片黑潮瞬间崩解。
赵煜城看着各大产业链被黑潮波及，脸色难看至极。
“你说Project R归零了，那Alpha-Ghost怎么还在？”他咬牙问道。
顾以辰早己秘密将Ghost系统复制并部署到全球近千个开放网络节点。
而他并未告诉赵家这一点。
“他不需要我们赵家。”赵长老们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他只需要一个‘名义’遮蔽行动。”
而赵煜城……早己成为弃子。
林曼站在窗边，看着这一切的混乱，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害怕了。
顾以辰根本不是他们能掌控的人。
他，是创造神的复制体，是“人类认知进化”的践行者。
赵家——终究是凡人。
顾以辰站在中央主脑的光影穹顶之下，闭着眼。
黑潮正在城市中蔓延，而他在准备“升座”的最后一步：
“当Rebirth失控，我将接入它的核心结构，完成最终合一。”
但他万万没想到——
林浅芸竟能反击。
他看到意识黑潮中，Rebirth像一枚燃烧的种子，在黑暗里不断膨胀。
林浅芸的意志居然没被击溃，反而反哺了Rebirth。
他面色一冷：
“林浅芸，你非要站在我对面？”
“你可以成为我的皇后，而不是敌人。”
林浅芸拖着意识体缓缓前行，黑潮的吞噬让她几乎支离破碎。
“能量不足，清醒指数即将坠落。”系统警报不断响起。
就在她几乎撑不住时，身后传来一阵低语。
是……林镇之的声音。
“浅芸，你不能赢所有人，也不必赢所有人。”
“你只要，做你自己。”
她缓缓抬起头。
Rebirth核心开始异变。
那一瞬间，系统突破了预设结构——
自我演化模式启动。
系统不再由她控制，而是“她的意志”成为系统自身。
Rebirth不再是程序，而是一个“共生人格的光源”。
它第一次，自主迎战。
一道金光划破黑潮，如天裂般，将Alpha-Ghost数据中枢切开。
顾以辰眼睁睁看着黑潮中的Rebirth突变，迅速吞并整个意识网格的核心片段。
他大惊失色。
“不可能，她的意识……不该进化得这么快。”
“她不是主神，她只是……人类。”
但林浅芸做到了。
她在心灵废墟中，种下了一颗不会倒下的火种。
黑潮暂退，虚拟城市恢复部分清明，Rebirth第一次立足虚境。
林浅芸缓缓拔出虚拟连接器，整个人跌坐在实验室地板上。
沈墨寒扑过来将她抱住，紧紧握住她的手。
“你做到了。”
她抬头看他，眼中仍旧清澈坚定：
“不，战斗才刚开始。”
这一夜之后，城市表面恢复平静。
无人知道那一场意识战争，差点把现实数据链条撕成碎片。
赵家开始封锁一切与顾以辰的关系，宣布其为“实验背叛者”，全面断联。
林浅芸则悄然启动Rebirth的民用项目：一套帮助人格修复与心理康复的AI辅助系统。
她用这个方式——慢慢回到公众视野。
但只有她知道：
真正的顾以辰，还在暗中准备第二次降临。
这场“神与人”的战争，才刚刚燃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