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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北，"程雪柠突然轻声说，"你知道吗？子昂和我复合那天，他说了一句话让我特别触动。"
"什么？"
"他说......"程雪柠转过头，眼中映着细碎的月光，
"爱一个人，不是爱她的某个样子，而是爱她所有的可能性。"
苏云北的心猛地一跳。
"所以啊，"程雪柠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别想那么多。如果沈医生真的喜欢你，他喜欢的就是现在的你，完整的你。"
窗外，一片秋叶轻轻拍打着玻璃，像是某种无声的回应。
苏云北望着那片摇曳的叶子，突然做了个决定。
她翻身下床光脚站在地毯上
"雪柠，"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你说......我该不该......"
程雪柠己经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她的外套和手机
"去吧，趁现在还有勇气。"她眨眨眼，"我帮你叫车。"
苏云北站在玄关处，指尖无意识地着手机边缘。
金属外壳被掌心温度灼热，却依然抵不过胸口翻涌的悸动。
"车到了。"程雪柠将外套递过来时，指尖在她腕间轻轻一捏，
"别怂。"
夜风卷着细雨扑面而来。
苏云北抬头望着那栋熟悉的公寓楼，落地窗前，一抹修长的剪影正在来回踱步
沈彦舟有个习惯，思考时总爱在窗前徘徊。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北北？"沈彦舟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背景音里传来文件夹塑料硬壳碰撞桌子的声音。
苏云北的呼吸凝滞了一瞬。
她望着窗边消失的去接电话的身影，轻声道
"我在你楼下。"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钥匙落地的清脆声响。
沈彦舟的呼吸通过话筒传来，带着微微的颤音
"你...怎么突然..."
"想见你。"苏云北轻声道，指尖无意识地着门禁卡边缘。
电梯数字不断跳动，她的心跳也随之加速。
电话里突然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像是他把手机夹在耳边匆忙披上外套。
接着"砰"的一声闷响，伴随着他低低的抽气声。
"撞到了？"苏云北忍不住问。
"没事。"他的声音忽远忽近，似乎在弯腰捡什么东西，
"只是...踢到了茶几。"
苏云北几乎能想象出他此刻的模样
向来沉稳的沈医生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散落的文件，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都顾不上推。这个画面让她心头一软。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
门开的瞬间，苏云北看见沈彦舟站在玄关暖光里，衬衫领口歪斜地敞着，发梢还滴着水。
他赤着脚踩在木地板上，一向严谨一丝不苟的男人，现在紧张的居然连鞋都来不及穿
他右手握着手机贴在耳边，左手保持着开门的姿势。
两人隔着电话西目相对。
"你..."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比平时低哑，
"先进来。"
苏云北迈步时才发现腿有些发软。屋内飘着淡淡的雪松香，茶几上摊开的文件旁放着半杯威士忌，冰球己经融化了大半。
沈彦舟快步走到厨房
"我给你泡..."话音未落，玻璃杯从他颤抖的指间滑落，在瓷砖上摔得粉碎。
"别动！"他拦住要帮忙的苏云北，蹲下身时衬衫后背绷出清晰的肌肉轮廓
"我来处理。"
苏云北看着他发红的耳尖，突然蹲下来握住他的手腕
"沈彦舟。"她轻声唤道，感受到掌下的脉搏快得惊人，"你在紧张？"
他僵在原地，镜片后的眸子暗沉如海
"北北，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凌晨一点十八分。"她看着墙上跳动的电子钟。
"你知道这个时间出现在独居男人家里意味着什么吗？"
他的声音带着克制的哑。
苏云北的指尖顺着他的手腕缓缓上移，最后停在睡衣那枚错位的纽扣上
"我知道。"
沈彦舟的呼吸骤然停滞。
他猛地抓住她作乱的手指，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指骨，又在下一秒惊慌地松开
"对不起，我..."
"沈彦舟。"苏云北突然捧住他的脸，拇指擦过他发烫的眼角，
"看着我。"
"我…答应你的追求，因为，我也喜欢你。"
苏云北借着力，薄唇轻轻覆盖上他的唇。
那一瞬间，沈彦舟脑中一片空白。
她的唇柔软得不可思议，带着红酒的甜香。
他几乎要沉溺在这个吻里，却在女孩更靠近时拉回一点理智。
他退后一点，拉开二人距离，
"北北，你喝醉了？"
苏云北不满地又靠近他，却被沈彦舟轻轻推开。
"沈彦舟，我很清醒，"她气鼓鼓地说，
沈彦舟的呼吸骤然停滞。
他站在那里，像一尊被月光凝固的雕塑，连指尖都僵硬得发疼。
苏云北的告白在他耳边回荡，每一个字都像火星溅落在干柴上，灼得他心脏生疼。
"北北..."
他的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喉结艰难地滚动，"你确定吗？"
他的手指在身侧微微颤抖，想要触碰又死死克制。
镜片后的眼眸暗沉如海，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惊涛骇浪。
苏云北上前半步，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他却下意识后退。
这个在手术台上稳如磐石的男人，此刻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我需要确认你不是..."
话未说完，苏云北己经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掌心贴在自己心口。
沈彦舟像是被烫到般想抽回手，却被她牢牢按住。
"感受到了吗？"她的声音轻柔，
"它在为你跳动。"
沈彦舟的睫毛剧烈颤动了一下。月光下，能清晰看见他眼尾泛起的一抹红。
三年...他设想过无数次这个场景
一滴泪毫无征兆地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苏云北震惊地抬头，看见这个永远从容的男人正狼狈地别过脸，下颌线绷得死紧。
"沈彦舟..."
她的指尖抚上他的眼角。
沈彦舟只是颤抖着将额头抵上她的，呼吸灼热地交织
"北北。"他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别再离开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