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NA检测报告摊在林夏面前的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凝固了。白纸黑字清晰地写着,她和陆沉的血缘相似度高达99.9%——他们竟然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弟。
林夏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检测报告被捏得皱巴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父亲病房里的那本日记、陆沉母亲跳楼前的哭喊、还有这些日子里两人之间那些炽热又纠葛的瞬间,此刻都像尖锐的刺,扎得她心脏生疼。她想起陆沉说“我找了你十年”时的深情,想起他为了保护自己与敌人搏斗的模样,怎么也无法将那些画面和眼前的报告联系在一起。
“这不可能...”林夏的声音带着哭腔,猛地抬起头看向陆沉。他的脸色比她更苍白,琥珀色的瞳孔里布满血丝,像是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我也是刚刚知道...”陆沉的声音沙哑得可怕,伸手想要触碰她,却在半空停住,“我一首在骗自己,骗自己这不是真的...”
林夏后退几步,撞上身后的椅子。她突然想起这几天陆沉反常的举动,他总是欲言又止的神情,还有在书房里发现的那些关于林家的隐秘文件。原来他早就察觉到了什么,却一首不敢面对这个真相。
“所以你接近我,和我在一起,都是因为血缘?”林夏的眼泪夺眶而出,声音里满是绝望,“那些爱,那些承诺,全都是假的?”
“不是的!”陆沉激动地向前迈了一步,却被林夏惊恐的眼神制止。他痛苦地捂住脸,指缝间渗出泪水,“夏夏,我爱你,从18岁那年你保护我的那一刻就开始了。血缘改变不了我的心意,我宁愿从来没有做过这个检测...”
林夏摇着头,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她想起两人在老槐树下的初吻,想起他在她生病时彻夜守在床边的模样,想起他为了救她不顾自己安危的决绝。这些美好的回忆,此刻却成了最锋利的刀,一下又一下地剜着她的心。
“我们不能这样...”林夏哽咽着说,“我们是亲姐弟,这是违背的...”
“我不管什么!”陆沉突然失控地大喊,眼眶通红,“我只知道没有你我活不下去!十年了,我找了你十年,好不容易才把你留在身边,我不会放手的!”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助,林夏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转身冲出房间,身后传来陆沉撕心裂肺的呼喊,可她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
跑出陆家老宅,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雨水瞬间打湿了林夏的头发和衣服,她却感觉不到一丝凉意,心里只有无尽的痛苦和迷茫。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弟弟发来的消息:【姐,回来吧,爸想见你】。
林夏站在雨里,任由雨水冲刷着自己。她想起小时候,自己总是护着弟弟,可后来弟弟却背叛了她。如今,连唯一深爱的人,也和自己有着这样不堪的关系。
回到林家老宅,父亲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看到林夏,他艰难地伸出手,示意她靠近。
“夏夏,对不起...”父亲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清,“当年我和陆沉的母亲...是我对不起他们。我不该为了商业利益,做出那样的事...”
林夏跪在床边,泪水混着雨水滴落在父亲的手上。她终于明白,父辈的恩怨,像一个巨大的诅咒,毁掉了太多人的幸福。
“你和小沉...离开这里吧...”父亲虚弱地说,“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林夏摇着头,泣不成声。重新开始?谈何容易?她和陆沉之间,己经有太多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
深夜,林夏独自坐在书房里,望着窗外的雨幕发呆。手机屏幕亮起,是陆沉发来的消息:【夏夏,我尊重你的选择。但请记住,我爱你,永远都爱你。】
泪水再次模糊了林夏的视线,她颤抖着手指,删掉了这条消息。然后,她收拾好行李,订了一张飞往国外的机票。她知道,只有离开这里,离开陆沉,才能让彼此不再痛苦。
临走前,林夏最后一次来到老槐树下。曾经承载着两人美好回忆的地方,如今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她抚摸着树干上的刻痕,轻声说:“陆沉,对不起,我们注定无法在一起...”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林夏望着窗外越来越小的城市,泪水无声地滑落。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她知道,有些伤痛,需要时间来治愈;有些羁绊,需要距离来斩断。而她和陆沉的故事,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场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