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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哥哥！"
风千千转头看见他，立刻提着裙子跑过来，却在三步外猛地刹住，嫌弃地皱起鼻子，"你身上都是汗臭味！"
君凛挑眉，突然上前一步将人搂进怀里，故意用下巴蹭她额头："嫌我？嗯？"
"哎呀！"风千千挣扎着要躲，却被他铁箍似的手臂圈住。
挣扎间她忽然注意到君凛腰间，"你的玉佩怎么换了？那枚白虎佩呢？"
君凛神色一凝，松开手摸了摸空荡荡的腰带："今早换衣服时还在..."他眉头渐渐蹙起，"那是假的调兵虎符。"
"会不会落在校场了？"她急急问道。
君凛摇头，眼神变得锐利如刀："我分明记得昨晚子时还在..."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阿福慌慌张张跑来，脸色煞白："世子！小石头...小石头不见了！他房里留了封信！"
君凛一把抓过信笺，上面只有潦草几行字：「世子恩情，来世再报。虎符我带去复命，但绝不让任何人伤小姐分毫。」
风千千猛地抓住君凛的手臂："不可能！小石头怎么会..."
她突然想起什么，"昨早那些流民！那个瘸腿老伯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暮色渐浓，假山后的蝙蝠扑棱棱飞过。君凛捏碎信纸，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传令玄字暗卫，全城戒严。另派轻骑往北境送信。"
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就说白虎归山，狼烟为号。"
风千千望着小石头住过的偏院，心口像被无形的手攥住。
十年来朝夕相处的少年，竟是埋在最深处的棋子。
她无意识抚上腰间软剑，那里还挂着小石头去年送她的竹编蚂蚱。
暮色像浸透墨汁的宣纸在天际晕染，君凛握着碎纸屑的指节泛白，风千千腰间的竹编蚂蚱在风中轻轻摇晃。
"小石头房里的火折子检查过吗？"风千千忽然开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阿福怔了怔："回小姐，火折子是新换的..."
"不对。"
风千千猛地转身，"他昨夜子时还在房里，今早寅时三刻校场点卯，中间两个时辰不可能无故消失。"
君凛突然抓住她手腕，带着她冲进小石头卧房。
青砖地上散落着半块啃剩的桂花糕，案头砚台里墨汁未干，镇纸下压着半张画稿——正是风千千在荷花池喂鱼的背影。
"这是寅时初刻的墨迹。"风千千指尖抚过宣纸，"可寅时三刻他就该在校场当值。"
君凛突然掀开床褥，暗格里空无一物。他瞳孔骤然收缩："他贴身的雁翎匕首也不见了。"
窗外骤起狂风，吹得雕花窗棂吱呀作响。风千千望着墙上那副"忠孝节义"的字幅。
她抽出软剑削断系着字幅的绳索。卷轴落地的瞬间，一张泛黄的信笺飘了出来。
信纸上血迹斑驳，写着：「三日后子时，西郊乱葬岗见。若带援军，小姐性命难保。」
风千千的手突然剧烈颤抖，那笔迹...分明是小石头的！
"不可能！"她踉跄后退，撞翻了案头青瓷笔洗，"他怎么会..."
君凛猛地将她抵在墙上，鼻尖几乎相触："冷静！"
他的呼吸急促，"这信笺用的是镇北王府密探专用的火漆，小石头根本不可能接触到。"
风千千盯着他眼底的血丝，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早就知道他身份？"
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玄字卫统领单膝跪地："启禀世子，西市发现流民尸体！"
乱葬岗的月亮被乌云遮住半边，风千千踩着满地腐叶，闻到了血腥味。
十三具尸体呈北斗七星状排列，心口都插着半截小石头常用的雁翎箭。
"这些伤口..."君凛蹲下身，指尖划过尸体僵硬的脖颈，"是被高手用巧劲捏碎喉骨，小石头绝无这样的功力。"
风千千突然注意到尸体指甲缝里的泥土，带着暗红色血迹。
她挖出泥土放在鼻尖轻嗅，瞳孔瞬间收缩："这是城南陶土坊的朱砂土！"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微弱的呜咽声。
两人循声找到一处隐蔽的土洞，洞里蜷缩着个瑟瑟发抖的少女，是昨日送汤面的流民丫头。
"他们...他们逼我..."少女抖得像筛糠，"说只要在汤里下蒙汗药，就给我弟弟治病..."
风千千解下披风裹住她："谁逼你？那个瘸腿老伯吗？"
少女拼命摇头："不是！是...是穿夜行衣的人，他们...他们说小姐房里有..."
话音未落，少女突然瞪大双眼，喉间发出咯咯怪响。
风千千只觉颈后一痛，眼前发黑前最后看见的，是君凛染血的衣襟。
再次醒来时，风千千发现自己躺在了熟悉的闺房，窗外暴雨如注。
君凛浑身湿透站在床前，左手握着把带血的匕首，右手...竟提着颗血淋淋的头颅！
"凛哥哥..."她嗓音沙哑。
君凛突然将头颅扔在地上，头颅骨碌碌滚到风千千脚边——是昨日闹事的年轻壮汶！
"这人的真实身份是北狄细作。"
君凛扯下外袍扔在地上，露出精壮胸膛上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他说小石头此刻正在雁门关外的望京台。"
风千千猛地坐起："假虎符能调动多少兵力？"
"十万边防军。"
君凛的声音像淬了冰，"但需要我随身携带的玄铁令才能生效。"
风千千突然想起什么，掀开被子下床："昨天宴席上，七哥曾借过你的酒壶！"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正厅。
烛火摇曳中，风明璋正握着酒壶往嘴里灌，看见他们进来，醉醺醺地打了个嗝："小妹...这酒怎么..."
话未说完，他突然喷出一口黑血，酒壶从指间滑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风千千瞳孔骤缩："七哥！"
风明璋艰难地抓住她手腕，另一只手颤抖着指向房梁。
君凛瞬间跃上房梁，扯下密道入口的机关。
当暗门开启的刹那，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里面堆满了腐烂的尸体，最上面赫然是小石头的雁翎匕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