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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都安静了。
耳边只有李疏灯欣喜若狂的声音。
清晰。
而世界安静的戚雪声可以听见自己缓慢的心跳。
对不起。
戚雪声无声地和她道歉，为了我的私欲骗你留下来。
李疏灯高兴疯了。
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她的任务是真的完成了吗？
虽然，根本就没人给她发任务。
只是她这样想。
以戚雪声穿过去是为了拯救自己而联想出来的任务。
联想出来悬停在心尖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怀揣着这把剑，李疏灯认真地过好每一天。
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辜负这一趟时空之旅。
又至除夕。
李疏灯己经做好了和去年一样，清晨去戚家，然后去蒋夫人那的准备。
戚雪声说：
“不用去了。”
他满眼奔赴刑场的死意：
“晚上十点我会回家。”
“为什么？”
戚雪声说：
“疏灯，玄武门之变要接近了。”
学了历史，历史考卷分数很不错的李疏灯听明白了。
戚雪声：“母亲她选择了熙醒，为熙醒考虑，我不该离她太近。”
否则会影响蒋熙醒对蒋夫人的信任。
李疏灯心疼地抱住他：
“去年我都是陪你一起的，今年也要如此。”
“不一样。”
戚雪声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
那时李疏灯并不是以伴侣的身份去的，带朋友回家和带女朋友回家过年是不一样的。
他的伴侣不需要得到任意一位家长的认可。
他自己认可就够了。
李疏灯不明白哪里不一样。
她知道戚雪声固执，讲不通的，便沉默着松开他了。
“等我回来。”
“好。”
戚雪声一走，李疏灯就收拾起来准备尾随了。
她嘀嘀咕咕道：
“我可不是追随你戚雪声的，我是追随热闹和八卦去的……”
知道手机带定位，戚雪声随时可能查看，李疏灯没带，把手机放在影音室。
她常常窝在里面追剧、看电影、看漫画，应该不会惹戚雪声怀疑。
不对。
李疏灯刚要踏出家门想到监控了。
剑客大人己经知道了现代科技神奇之处。
李疏灯把手机拿上，打车去找盛艳晖。
她把盛艳晖叫出来：
“拜托你，随身揣着这个手机好吗？”
盛艳晖稀里糊涂地拿了，等李疏灯走远了，他望着手机沉思。
偷听的堂妹怪叫一声：
“哇！强取豪夺小娇妻躲定位！刺激……嘿嘿……”
盛艳晖：“……戚雪声果然是个变态吧。”
李疏灯做完这些，距离戚雪声出门己经超出一小时了。
没关系。
她去过戚择灵住的庄园，李疏灯拦的士，报地址。
偷偷摸了进去才发现。
他们今年不在庄园过年。
李疏灯：“……”
李疏灯眼前一黑。
一切都白做了啊。
李疏灯一路走，一路踢飞石头，郁闷至极。
兜里带了几百块。
没带手机，这地方几乎没有的士来往。
李疏灯方向感还不错，原路返回大步迈。
终于看到公交站台了。
她等了好久都没等到。
终于有辆路过车辆靠边停，开车窗大声问她：
“闺女，你在等公交吗？”
是个大爷。
李疏灯点头。
大爷说：“下午两点公交停运了，你等不到的。”
他热心地说：
“去哪儿？我送你一程。”
李疏灯感激地上车了。
一上车就闻到了后备箱的血气。
李疏灯没回头。
“不玩手机的年轻人很少见了，我姑娘一整天都抱着手机。”
大爷看她无论是等公交还是上车了都不玩手机，感叹道。
李疏灯：“……嗯。”
我没带。
“说曹操曹操到，我姑娘来电了。”
他开了免提。
年轻小姑娘的声音传出来：
“爹！你怎么还不回来！”
大爷乐呵呵地说：
“你爹出门打猎去了，半头羊，新鲜现宰的。”
得到了姑娘的飞吻。
飞吻过后是要钱。
大爷骂骂咧咧给她转钱：
“少给主播刷，自己花成吗？让你爹我别显得那么大怨种。”
等通话结束。
李疏灯好奇地问：
“你女儿多大了？”
是老来得女吗？
看起来像当爷爷的年纪了。
大爷说：
“我女儿三十西了。”
李疏灯有些惊讶。
“她爷奶愁她还不结婚，我觉得好，不结婚好啊，还能一块过年，赚钱的意义就在这。”
见李疏灯唇角，大爷便猜测她家里应当对她是很好的。
一头漂亮的长发、衣裳崭新、剪裁合适、没有一寸多余或太紧，是个被爱着的姑娘。
许是闹矛盾任性离家出走了？
她报的地址寸土寸金。
“不管怎么吵，家人都是爱着你的。”
大爷安慰完感觉自己真是热心肠，功德该涨了。
“我知道。”
被爱着的孩子都是痛快地啃老、嘬老的。
戚雪声为她花钱，他心里高兴。
李疏灯想戚雪声是一首高兴的。
李疏灯下车前叮嘱道：
“大爷，您先别走，您好心，给您车费就太伤人了，我回家拿些水果，好甜的，您带回去给姐姐吃。”
“哎呦，好懂事好大方哦。”大爷笑呵呵地说：
“我等你。”
李疏灯飞速跑回去，今年有自己提前准备好多年货，戚择灵的管家照例送了庄园的产出。
大爷的车跑没影儿了。
李疏灯刚坐下来，忽然想起，手机还在盛艳晖那。
“……”
累了半天，没累出任何收获。
李疏灯正儿八经上门给人拜年后，拿到了手机。
盛艳晖送她到门口，斟酌着提醒她：
“疏灯，人还是要有隐私的，你总惯着戚雪声，会把他给惯坏的。”
“我不怕他坏。”
李疏灯笑着说：
“坏一点很好呀，太心软太善良的人要吃很多苦的，我希望他能随心所欲，能自私一点。”
盛艳晖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一个回答。
他按下心里的酸涩：
“好吧，疏灯，除夕快乐。”
“除夕快乐。”
李疏灯在夕阳余晖下回到家。
……
戚家老宅。
书房。
戚择灵：“雪声，我说过，你终究会理解我的，只是没想到，你会为了女人理解我。”
李疏灯对他的影响竟然如此之大。
大到抛弃掉他的原则，与他们同流合污。
戚雪声缓慢地抬起头，轻声问：
“我有选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