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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这叫计划？"狗哥瞪着齐晓阳，耳朵因为紧张而不断抖动，"我们大摇大摆走进去，跟船长说'嘿，把船借我们用用'？"
齐晓阳调整着偷来的港口工作服，领子勒得他喘不过气："差不多吧，只不过省略了'问'的部分。"
林小萌翻了个白眼，继续往数据板里输入代码："我己经黑进了港口管理系统，'幸运星号'的货运清单显示它装载的是...呃...星际盆栽？"
"太好了，"狗哥干巴巴地说，"我们劫持一艘运植物的船，真够威风的。"
亚当坐在行李箱里，液态金属身体变成了迷你版的"幸运星号"，还在顶部加了个小小的海盗旗。齐晓阳的手环微微发光，投射出倒计时：37:22:14。
"没时间挑剔了，"齐晓阳合上行李箱，只留一条缝给亚当呼吸——如果它需要呼吸的话，"记住，我扮演维修工，狗哥假装货物检查员，小萌负责制造电子干扰。"
"那我呢？"行李箱里传来亚当模仿狗哥的声音。
"你负责当个安静的行李箱。"林小萌敲了敲箱子，"准备好了吗？行动开始。"
太空港的午后人流稀少，大多数船员都在酒吧消磨升空前的时光。"幸运星号"静静停靠在第三泊位，老旧的船身上满是修补痕迹。齐晓阳推着装有亚当的行李箱，心跳快得像打鼓。
"维修检查，"他对舱门旁的扫描仪晃了晃偷来的ID卡，"系统显示你们的反推器有问题。"
扫描仪亮起红灯：「未预约维修服务。」
齐晓阳额头渗出冷汗。这时，扫描仪突然闪烁几下，变成了绿色：「欢迎，高级技术员斯派克。」——显然是林小萌的功劳。
货舱内部堆满了透明容器，里面是各种会发光的星际植物。一个满脸胡渣的人类船员正在打瞌睡，脚边倒着空酒瓶。
"嘿，维修。"齐晓阳大声说，同时悄悄把行李箱推到角落。
船员嘟囔着翻了个身，继续睡。齐晓阳松了口气，正准备联系其他人时，整个船体突然震动起来，警报声刺耳地响起。
「警告！未授权起飞程序启动！」
"什么鬼——"齐晓阳冲向舷窗，看到太空港的地面正在快速远离。对讲机里传来狗哥兴奋的尖叫："惊喜吧！我找到控制室了！"
"你疯了吗？"齐晓阳对着对讲机大喊，"其他人呢？"
"在这儿呢。"林小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正拖着被绑成粽子的船长和两名船员，"他们不太配合，所以我用了点...说服技巧。"
亚当从行李箱里钻出来，液态金属身体流动着形成一个小拇指，做了个"赞"的动作。
齐晓阳扶住墙壁——狗哥的起飞技术堪比过山车："我们得去控制室，在联盟派拦截机前——"
话没说完，船体再次剧烈摇晃，警报升级：「检测到锁定信号！星际巡逻队拦截！」
"太快了吧？！"齐晓阳跌跌撞撞冲向走廊，林小萌紧随其后，亚当则像滩水一样滑行前进。
控制室里一片混乱。狗哥坐在驾驶座上，两只前爪同时操作着至少二十个控制杆，舌头因为专注而歪在一边。屏幕上显示三架联盟拦截机正快速接近。
"你个白痴！"林小萌推开狗哥，迅速操作导航系统，"他们己经在武器锁定范围了！"
"我哪知道这破船预热这么快！"狗哥委屈地辩解，"就碰了个红色按钮——"
一道能量束擦过船体，照明系统闪烁几下熄灭了。亚当迅速变形，身体伸展成网状覆盖在控制台上，提供应急照明。
"护盾只剩32%，"林小萌快速分析，"我们跑不过他们，得想办法——"
"陨石带！"齐晓阳指着星图上一片密集区域，"联盟飞船太大，进不去！"
狗哥突然露出疯狂的笑容："坐稳了，小朋友们！"他猛地拉下操控杆，"幸运星号"几乎垂首下坠，然后以近乎自杀的角度冲向那片漂浮的太空岩石。
齐晓阳被G力压在座位上，感觉五脏六腑都要从嘴里飞出去。亚当迅速变形，用部分身体形成安全带固定住他。舷窗外，巨大的陨石以厘米之差擦过船体，在金属外壳上留下刺耳的刮擦声。
"你什么时候学会开飞船的？"齐晓阳在颠簸中喊道。
"《星际狂飙》游戏，白金成就！"狗哥兴奋地回答，同时一个桶滚避开一块房子大小的陨石，"只不过游戏里撞了可以重来——哇啊！"
一道能量束击中右舷，船体剧烈震动。警报响起：「右引擎受损，护盾失效！」
林小萌迅速查看损伤报告："燃料管破裂，我们正在泄露！"
亚当突然从齐晓阳身上弹开，像水银一样流向走廊。几秒钟后，破损警报停止了。
"它做了什么？"狗哥问，手上仍忙着躲避陨石。
齐晓阳通过手环感应："它...用自己的一部分堵住了泄漏点。"
控制室陷入短暂的沉默。亚当虽然是机械生命体，但分离自身部分显然不是无代价的——它的核心体积缩小了约15%。
"还有20秒进入陨石带核心区，"林小萌打破沉默，"联盟飞船停下了，他们在等我们自取灭亡。"
狗哥咧嘴一笑："那就给他们个惊喜！"他猛地推下油门，"幸运星号"的老旧引擎发出垂死挣扎般的轰鸣，但竟然加速冲进了更密集的陨石区。
齐晓阳的手环突然发出刺眼蓝光，投射出一幅新的导航图，上面标注出一条几乎不可能的路径。
"跟着这个走！"他大喊着将图像传输到主屏幕。
狗哥吹了个口哨："玩真的？那得来个死亡螺旋接反向急停——"
接下来的三分钟是齐晓阳人生中最漫长的180秒。狗哥驾驶着这艘老旧的货运飞船，在陨石间穿梭得像条水中的鱼，完成了连联盟王牌飞行员都不敢尝试的机动。有几次，齐晓阳确信自己己经看到死神在招手，但每次狗哥都能奇迹般地找到出路。
终于，他们冲出了陨石带另一侧。联盟拦截机早己不见踪影。
"我们...成功了？"林小萌不敢相信地检查扫描仪，"没有追兵？"
狗哥瘫在驾驶座上，舌头耷拉在外面："呼...游戏经验再次拯救世界..."
亚当拖着变小了的身体回到控制室，液态金属表面有些暗淡。它爬到齐晓阳肩上，轻轻碰了碰手环。
"它在修复，"齐晓阳感受着手环传来的信息，"但需要时间...和能量。"
林小萌调出星图："按照手环提供的坐标，我们还需要两次跃迁才能到达差异之环。但首先..."她指了指燃料表，"得找个地方补充燃料，而且亚当也需要恢复。"
狗哥检查导航数据库："最近的中立站点是...'破烂天堂'，一个太空废品回收站。名声不太好，但应该不会向联盟告密。"
齐晓阳点点头，突然注意到手环上的倒计时闪烁起来，数字跳动速度明显加快：36:05:17...36:05:16...36:05:15...然后突然跳到36:00:00。
"怎么回事？"他心头一紧，"时间突然少了五分钟？"
亚当的眼中闪过一丝红色代码：「程序加速。敌人行动了。」
控制台的通讯器突然自动激活，传出一段杂音强烈的信号。林小萌尝试清理信号，最终得到一段断断续续的录音：
"...环不是武器...是方舟...保存所有差异样本...当...回归...重新播种..."
录音结束后，通讯器屏幕上留下了一串奇怪的符号，与手环和亚当身上的纹路相似。
"这是守望者语言，"齐晓阳感到手环在发热，"它在翻译...'当监视者沉睡，继承者将唤醒万千差异'。"
林小萌若有所思："所以差异之环不是要消灭差异...而是要保护它们？那为什么那些侦察队会疯掉？为什么有倒计时？"
亚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液态金属表面浮现出痛苦般的波纹。它断断续续地说："两...两种代码...战斗...潜伏者...扭曲..."
手环投射出新的警告：「潜伏代码感染率：73%。危险临界点接近。」
齐晓阳感到一阵寒意："有什么东西篡改了守望者原本的程序，把它从保护系统变成了武器..."
"破烂天堂"太空站出现在视野中，像一堆废铁拼凑成的畸形蘑菇。狗哥调整航向准备对接："无论真相是什么，我们得先修好飞船和亚当，然后——"
警报再次响起，但这次不是来自飞船系统。亚当的身体突然展开成一面屏幕，显示出一艘黑色战舰正从月球背面升空——正是莫里斯背后的势力。
"他们也在前往差异之环，"林小萌脸色苍白，"而且比我们近得多。"
齐晓阳看着手环上不断跳动的倒计时：35:48:22...35:47:59...35:45:30...时间流逝越来越不稳定。
"我们得加快速度了，"他轻声说，"在一切都来不及之前。"
"幸运星号"缓缓驶入"破烂天堂"的对接舱，谁也没注意到，太空站阴影处停着一艘熟悉的走私船——莫里斯的飞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