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庭宫潮湿的霉味渗进锦缎,谢鸾音蜷在粗布被褥间,指尖反复檀木匣暗纹。更鼓声传来第三响时,窗棂轻响,三皇子翻墙而入,玄色劲装还沾着夜露。
“疼不疼?”他蹲下身,指腹擦过她额间结痂的伤痕,声音发紧。谢鸾音却突然伸手勾住他脖颈,将人拽得跌坐在床榻:“殿下深夜私会罪臣之女,就不怕被人撞见?”眼尾丹蔻晕染如血,红唇似笑非笑,“还是说,殿下想效仿太子...对我霸王硬上弓?”
三皇子耳尖爆红,猛地推开她:“休得胡言!”见她歪着头轻笑,又软下声音,“明日父皇要重审舆图案,我怕皇后贵妃...”“怕她们联手对付我?”谢鸾音打断他,突然掀开衣襟,锁骨处新添的鞭痕狰狞可怖,“贵妃今日派人送来这个,说是给我的‘见面礼’。”
三皇子瞳孔骤缩,指节捏得发白:“我这就...”“没用的。”谢鸾音按住他手背,“陛下要的是平衡,只要皇后贵妃斗得两败俱伤,他才好掌控全局。”她突然凑近,温热气息拂过他耳畔,“殿下可知,贵妃私通西北的证据,其实在皇后手里?”
窗外惊雷炸响,三皇子猛地攥住她手腕:“你如何得知?”“那日在凤仪宫,皇后案头的密信草稿...”谢鸾音咬着下唇,“墨迹未干的弹劾奏章里,藏着贵妃与边将往来的密语暗号。”她将一张泛黄的绢纸塞进他掌心,“这是我从掖庭老嬷嬷那里换来的,当年太子生母暴毙,也是皇后...”
话音未落,三皇子手中的绢纸突然被一阵穿堂风卷起,在空中打着旋儿飘向烛火。谢鸾音眼疾手快扑过去抢救,却在指尖触到纸张边缘时,被三皇子一把揽入怀中。温热的呼吸扫过她后颈,少年颤抖着嗓音道:"别去,太危险。"
谢鸾音身子僵了僵,忽又软下来,反手搂住他腰肢:"殿下这是在心疼我?"她仰头时,眼角泪痕未干的模样看得三皇子呼吸一滞,"可若没了这证据,明日朝堂上..."
"明日早朝,我会站在你身侧。"三皇子突然握住她冰凉的手,掌心的茧子轻轻着她指尖,"父皇虽多疑,但我己暗中联络几位老臣,只要将皇后与贵妃的罪证..." "不可!"谢鸾音猛地捂住他的嘴,胭脂在他唇上印出一抹艳红,"陛下最恨皇子结党,您忘了太子是怎么倒的?"
殿外传来巡夜侍卫的脚步声,谢鸾音突然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云鬓散落间,故意将锁骨处的鞭痕凑近他视线:"殿下若真想护我..."她吐气如兰,指尖划过他喉结,"就装得像些。"三皇子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她扯开自己领口,高声喊道:"来人!三皇子要强逼我..."
侍卫破门而入时,正撞见谢鸾音衣衫不整蜷在角落啜泣,三皇子则面色涨红地整理着衣襟。为首侍卫瞳孔骤缩,扑通跪地:"殿下,这..." "本宫行事还轮不到你置喙!"三皇子猛地踹翻矮凳,刻意染着薄怒的声音在掖庭回荡,"明日早朝,让这贱婢随侍在侧!"
待侍卫退去,谢鸾音突然咯咯笑出声,捡起地上半焦的绢纸:"殿下演技生疏,耳尖都红到脖子根了。"她突然正色,将残纸塞进他袖中,"但今夜过后,陛下定会派人监视您。明日朝堂上,您只需..." 她压低声音,温热气息混着龙涎香萦绕在三皇子耳畔。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三皇子翻墙离去。谢鸾音倚在窗边,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轻笑。指尖无意识着檀木匣暗纹,她忽然想起前世被太子践踏时,也曾在掖庭见过这样的黎明。而这一世,当金銮殿的晨钟响起,她将带着皇后与贵妃致命的把柄,再次踏入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