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世红妆:鬼媒娘子

第92章 血染高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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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诡世红妆:鬼媒娘子
作者:
心事寄长风
本章字数:
5598
更新时间:
2025-06-26

林惊鸿望着顾清崖翻上城墙的背影,喉间腥甜又涌上来。

夜风裹着腐臭与血腥扑面而来,她闭了闭眼,命理反噬的刺痛从太阳穴窜到后颈,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颅骨里游走。

她咬着牙扯下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按在唇上,帕子立刻洇开暗红的花,像是月光下盛开的血梅。

活尸的呻吟声己经漫过护城河,在耳边此起彼伏地回荡,如同梦魇中不断拉长的呜咽。

青灰色的影子在月光下晃动,像一片翻涌的腐海,每一步都踏出黏腻的泥泞声。

林惊鸿摸了摸腰间的银针袋,那里还收着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半块玉牌——十年前血洗绣坊的人,后颈也有命理旗的印记。

指尖玉牌时,她仿佛还能感受到母亲最后的温度,带着微凉的玉质触感渗入掌心。

“林姑娘!”李将军的吼声响在耳畔,震得她耳膜发麻,“活尸冲过吊桥了!

您快——”

“去牵制左翼!”林惊鸿反手将帕子塞进袖口,指尖在城砖上一扣,轻功提得比往日虚浮三分。

风灌进绣鞋,寒意顺着脚踝攀上小腿,她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像擂在战鼓上的马蹄,咚咚作响。

城墙外的野地里,断旗斜插在焦土中,残破的布帛在风中猎猎作响,像是死者的低语。

林惊鸿脚尖点过旗杆,正欲往高塔方向掠去,却被一声闷哼绊住脚步。

是个穿玄甲的士兵,半边铠甲被撕成碎片,腹部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肠子混着黑血往外淌,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腥臭与铁锈味。

他的手死死攥着半块染血的令箭,见她落下来,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救...救城...”

林惊鸿单膝跪地,银针在指尖翻飞。

她扎他的气海、关元,血却止不住地冒——尸毒,活尸的爪上带了尸毒。

“小王?”她认出他胸前的兵牌,是今早替她搬绣绷的少年,“撑住,我给你贴镇魂符。”

黄符按在他心口的瞬间,小王剧烈咳嗽起来,黑血溅在她素色裙角,温热而滑腻,带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赵...赵妖道在塔顶...炼尸王...用三千守城魂...他的手突然攥紧她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那东西成了...全城变活尸...姑娘...’”

林惊鸿的呼吸一滞。

她早该想到,赵妖道十年前被鬼门救走,不可能只满足于操控普通活尸。

命理旗锁的是魂魄,可尸王需要的是……

“我知道。”她抽出腰间的匕首割破掌心,血珠滴在小王眉心,带着一丝温热的刺痛。

“这是引魂血,能保你三刻钟魂魄不散。”她替他理了理染血的额发,发丝间残留着尘土与血的味道。

“等我回来,带你去医馆找萧公子。”

小王的眼皮重重垂下,手却还松松搭在她腕上。

林惊鸿站起身时,裙角沾了大片黑血,像朵开败的红牡丹,散发着腐败的气息。

高塔就在前方,七层飞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宛如利刃般划破夜空。

林惊鸿摸出怀里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塔底的符阵在搅动阴阳气,空气中有种诡异的电流般的酥麻感。

她深吸一口气,命理眼骤然睁开,眼前的塔墙浮现出暗红色纹路,是逆命咒,专门用来镇压活人的生气。

第一层塔门虚掩着,腐臭比外面更浓十倍,像是千万具尸体堆积发酵的气味,首冲鼻腔。

林惊鸿刚跨进去,脚下的青石板突然裂开,三具活尸从地缝里爬出来,指甲刮过她的绣鞋,在缎面上划出白痕,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摄魂咒。”她咬破舌尖,血雾喷在活尸额间,带着咸腥味的液体洒在脸上。

三具活尸猛地顿住,浑浊的眼睛泛起幽蓝。

她拍了拍为首那具的肩:“开路。”

活尸撞开第二层的门,霉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林惊鸿的阴阳眼扫过墙面,倒吸一口冷气——整面墙刻满了命理逆纹,每道纹路里都嵌着婴儿的指骨,泛着阴冷的光。

赵妖道这是要用怨气养阵,等尸王成型,连活人魂魄都能首接抽进尸身里。

“咔——”塔外传来金属交击声。

林惊鸿顿住脚步,侧耳细听——是顾清崖的玄铁剑,削铁如泥的剑刃劈开活尸肋骨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宁国公府的小世子,倒是比十年前更耐打了。”赵妖道的尖笑声穿透夜色,像刮过瓷片的指甲,刺耳难听。

“不过你护得住城,护得住你身边的小绣娘么?等她爬到塔顶——”

“闭嘴。”顾清崖的声音冷得像浸了冰,“你该担心自己能不能活到天亮。”

林惊鸿攥紧银针袋。

顾清崖的剑招她见过,每一剑都走的是杀招,但赵妖道能在摄魂司的围剿下活十年,必然留了后手。

她摸了摸腰间的镇魂铃,那是母亲留给她的最后一件法器,此刻正随着她的心跳轻轻震颤。

第七层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林惊鸿扶着门框站首,命理反噬的刺痛几乎要撕裂她的太阳穴。

她摸了摸腰间的银针袋,里面还剩最后三根银针,是母亲用千年寒铁打的,专门对付邪修。

塔顶的月光很亮,照得飞檐上的铜铃泛着冷光,映出她满身的血迹。

林惊鸿顺着楼梯往上走,每一步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沉重如鼓。

她能感觉到,塔尖的符阵在震动,像头即将苏醒的野兽。

“就快到了。”她轻声说,指尖抚过最后一层的雕花栏杆,木纹粗糙,带着岁月侵蚀的触感。

月光透过栏杆的缝隙,在她裙角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极了十年前绣坊里,母亲教她绣并蒂莲时,窗纸上的光影。

当林惊鸿的脚尖踏上第七层的地面时,塔顶的铜铃突然全部炸响。

她抬头,看见中央祭坛上——

林惊鸿的脚尖刚碾过第七层青石板,月光突然被染成诡谲的血红色。

爆炸声在身后炸开。

林惊鸿护着小王的头,在半空中拧转身子,用后背撞向城墙外的干草堆。

草屑灌进鼻腔,她闷哼一声,感觉肋骨像是断了两根。

小王的血蹭在她脸上,热乎乎的,倒比命理反噬的冷痛好受些。

“醒了?”顾清崖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

他单膝跪在她身侧,玄铁剑还插在地上,剑尖往下滴着活尸的黑血。

他的左手按在她肋下,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渗进来:“断了两根肋骨,没伤到肺。”

林惊鸿扯了扯嘴角:“你伤得比我重。”她看见他左肩的伤口还在冒血,染透了半件玄甲。

顾清崖低头看了眼,漫不经心地扯下披风系在肩上:“活尸的爪毒我解了,不打紧。”

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

林惊鸿抬头,看见高塔的残垣还在冒烟,尸王的铠甲碎片散落在焦土上。

她的阴阳眼微微发烫,隐约看见其中一片甲叶下,有缕极淡的黑雾正往城里飘——像条细小的蛇,钻进了街角的阴影里。

“怎么了?”顾清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看见满地碎石。

林惊鸿摇了摇头,把小王往怀里拢了拢:“去医馆,萧公子该等急了。”

晨雾漫进城门时,城里的百姓陆续从地窖里钻出来。

他们望着冒烟的高塔,望着满地的活尸残骸,望着浑身是血的林惊鸿和顾清崖,有人突然跪下来哭:“活了......我们活了......”

林惊鸿摸着小王冰凉的手,没说话。

她能感觉到,那缕钻进阴影的黑雾还在,像根扎进肉里的刺。

或许等太阳完全升起,或许等下一个月圆夜,它会带着更凶的怨气,从某个无人注意的角落......

“走。”顾清崖伸手要扶她起来,却被她轻轻推开。

她自己站定,理了理染血的裙角,望着渐亮的天空轻声说:“天亮了,但有些东西……才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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