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世红妆:鬼媒娘子

第39章 夜宴门前杀机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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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诡世红妆:鬼媒娘子
作者:
心事寄长风
本章字数:
6554
更新时间:
2025-06-04

夜色如墨,王府朱漆大门前两排灯笼烧得正旺,红光将青石台阶染成血色。

林惊鸿踩着绣鞋拾级而上,指尖悄悄掐住袖中青铜铃铛——方才在破宅外发烫的铃身此刻又凉了下来,却在她掌心压出一道浅痕,像在提醒什么。

“请出示名帖。”

两名侍卫横戟拦住去路,甲胄相撞的脆响惊得林惊鸿睫毛轻颤。

她抬眼,为首的侍卫统领正垂眸盯着她,目光如刀刮过她鬓边的红珊瑚簪子——那是方才在巷口小摊买的,为了衬这身借的织金红裙。

“劳烦大人通传一声。”林惊鸿唇角扬起温婉笑意,指尖从袖中抽出一张洒金名帖,“小女乃江南绣庄林家嫡女,特来为王爷贺寿。”

名帖递出时,她手腕微抖。

不是害怕,而是想起昨夜在顾清崖的暗卫据点里,两人伏在案前伪造名帖的情形——他持着狼毫写“林惊鸿”三字时,墨汁溅在她手背,他低笑说“这是本王给林小姐盖的记号”,此刻那点墨渍还在她腕间,像颗暗红的痣。

侍卫统领接过名帖,指腹着上面的烫金纹路。

林惊鸿看见他喉结动了动,眼角的刀疤跟着抽了抽——那是旧伤,应该是在战场留下的。

“林小姐?”他忽然抬眼,“江南绣庄...可与十年前被大火烧了的林家有关?”

空气骤然凝固。

林惊鸿的指甲掐进掌心,喉间泛起铁锈味——十年前的灭门案,连这等小人物都知道?

她垂眸掩住眼底翻涌的暗潮,再抬头时眼尾微弯:“大人说笑了,我家祖宅在苏州城外,与京城旧事何干?”

“统领。”

一道清润男声从门内传来。

林惊鸿顺着声音望去,只见穿玄色云纹锦袍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腰间玉牌在灯笼下泛着幽光——正是今晚的主人,王爷。

他眼角堆着笑,可眼底像结了层霜:“远客皆是贵客,莫要寒了人心。”

侍卫统领立刻单膝跪地:“属下遵命。”他将名帖奉还时,指节擦过林惊鸿手背,凉得像块冰。

林惊鸿垂眸接过,余光瞥见王爷的目光正落在她腰间——那里悬着个绣着并蒂莲的锦囊,是方才在破宅前阿月的鬼魂靠近时,她悄悄系上的。

“林小姐请。”王爷侧身抬手,广袖扫过她发梢,“本王久闻江南绣娘手艺精妙,今日可得好好讨幅绣品。”

林惊鸿福身应下,转身时与顾清崖错肩。

他穿着月白锦缎,腕间的翡翠扳指闪了闪——那是他伪装的商贾身份标配,此刻却被他攥得泛白。

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方才在破宅外,那盏渗血的喜灯笼还在她梦里晃,而王爷看她的眼神,分明像在看猎物。

大殿内烛火通明,却掩不住空气里那丝甜腥。

林惊鸿刚踏进门,鼻尖就窜进股熟悉的味道——停尸房的冰棺味,混着线香的腻。

她抬眼扫过殿中舞姬,脚步微顿:最前排那个穿绿纱裙的姑娘,脚踝处缠着圈淡青尸斑,正随着舞步缓缓蠕动。

“顾公子。”她低声唤了句,袖中铃铛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

顾清崖立刻垂眸,装作被舞姬吸引的样子,实则目光如刀扫过全场——角落那桌穿青衫的两个男人,他昨日在沈贵妃的别苑外见过,此刻正凑在一起,其中一个的袖口露出半截红绳,是巫蛊师常用的引魂索。

“林小姐发什么呆?”王爷不知何时绕到她身后,声音像浸了蜜,“可是嫌这舞不够看?”

林惊鸿转头,正对上他温热的吐息。

她后退半步,笑道:“王爷的舞姬皆是妙人,只是这一位...”她指尖虚点最前排的绿裙姑娘,“步法有些生硬,倒像...被人牵着线的提偶。”

王爷的笑僵在脸上。

他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正看见绿裙姑娘转身时,发间银簪滑落——那是根裹着黑狗血的桃木簪,专用来镇阴魂。

林惊鸿的阴阳眼在此时自动运转,看见姑娘头顶飘着缕灰雾,那是被邪术压制的生魂。

“阿柔,过来。”

殿中突然响起击掌声。

林惊鸿循声望去,只见左侧廊下站着个穿水红襦裙的,发间点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颤——正是前几日在绣坊求她绣并蒂莲帕子的阿月?

不,不对,这姑娘的眉眼更柔,脖颈处没有尸斑,可她腰间挂着的银锁,却和破宅里阿月的一模一样。

“林小姐可还满意?”王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是本王新得的舞姬阿柔,最擅跳《红妆引》。”

阿柔抬眼时,林惊鸿看见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着裙角,那里鼓起个小包,像是藏着什么。

随着乐声响起,阿柔旋身起舞,水红裙裾如绽放的芍药。

林惊鸿盯着她翻飞的裙角,突然看清那小包——是截红线,正随着她的动作缓缓下滑,眼看就要从袖中滑落。

“好!”顾清崖突然拍手,声音震得烛火摇晃。

他端起酒盏走向前,挡在林惊鸿与阿柔之间,“这舞跳得妙,在下敬王爷一杯。”

林惊鸿趁机别开眼,却见方才那两个青衫男子己经起身,正往阿柔的方向挪。

她袖中的铃铛再次发烫,这次不是阴魂的警示,而是...血的味道。

“林小姐?”王爷的手搭在她肩头上,“可是身子不适?”

林惊鸿抬头,正看见阿柔在旋转时,那截红线终于从袖中滑出,坠在地上,像条蜿蜒的血蛇。

红线坠地的瞬间,林惊鸿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那抹腥红像根细针扎进她的阴阳眼——与半月前在义庄发现的阴婚蛊线分毫不差,连缠绕的咒结都带着沈贵妃私印的纹路。

她睫毛微颤,面上却浮起娇憨笑意,提着裙裾往官员脚边歪了半步:“呀,这酒盏滑手了。”

酒液泼溅的声响里,她迅速蹲下身,指尖在红线掠过的刹那触到刺骨阴寒——是用难产孕妇的血浸过七日的招魂线。

“她在传消息。”她借着拾帕子的动作,将红线团进掌心,尾音轻得像落在花瓣上的蝶,“顾公子,截住她。”

顾清崖的翡翠扳指在烛火下闪了闪,转身时广袖带起一阵风。

他原本要往阿柔方向去,却被突然撞进殿内的侍卫截住了脚步。

那侍卫甲胄上还沾着星点血渍,声音里带着颤:“王爷!城南张记米行又死了个伙计,脖颈上全是青紫色的抓痕,和前三日的...和前三日的一模一样!”

殿内嗡的一声炸开。

几个官员吓得踉跄后退,撞翻了案几上的鎏金酒壶;舞姬们的琵琶弦断了一根,余音像被掐住脖子的夜枭。

王爷的手指在腰间玉佩上扣出青白的印子,面上却堆起安抚的笑:“不过是市井传言,诸位莫慌——”

“王爷倒是沉得住气。”

一道娇柔却冷冽的女声从后堂传来。

沈贵妃扶着丫鬟的手步进殿中,珠翠相撞的脆响里,她丹蔻点着鬓边的赤金步摇:“前儿个本宫还听太医院说,这疫病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她眼尾微挑,目光如刀划过林惊鸿的脸,“林小姐从江南来,可曾见过这等怪病?”

林惊鸿的后颈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

她能感觉到沈贵妃的视线里裹着蛊虫的腥气——这女人方才定是用了巫蛊探魂术,在试探她的底气。

“贵妃娘娘说笑了。”她垂眸抚了抚裙上的并蒂莲,指尖悄悄攥紧红线,“江南多的是绣娘,哪懂这些玄虚。”

话音未落,顾清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这是暗卫特有的警示:沈贵妃身侧的丫鬟正往阿柔方向挪,袖中鼓着的,是淬了毒的柳叶刀。

林惊鸿心头一紧:若阿柔被灭口,线索就断了!

她迅速扫过西周,瞥见殿角青竹屏风后露出的一点猩红——那颜色像极了昨夜破宅里,阿月鬼魂身上的嫁衣。

“呀!”她突然踉跄一步,茶盏“当啷”砸在地上。

滚烫的茶汤溅在旁边官员的锦靴上,那人惊叫着跳开,众人的注意力霎时被吸引过去。

林惊鸿趁机猫腰钻进屏风后的阴影,绣鞋碾过满地茶渍,带起一缕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屏风后是条狭窄的穿堂,方才那抹红衣的主人正背对着她。

林惊鸿看见对方手里提着个黑布包袱,边角渗出的血珠顺着青石板缝蜿蜒,像条正在爬行的红蜈蚣。

她屏住呼吸,指尖摸向袖中青铜铃——那是她用十年前灭门案里,母亲留下的铜锁熔铸的,此刻正随着红衣人的脚步微微发烫。

“站住。”她低喝一声,可那红衣人像是没听见,脚步反而更快了。

林惊鸿咬了咬舌尖,血腥味在嘴里漫开——这是保持清醒的老法子。

她提裙追上去,穿过三道雕花月洞门,绕过两丛修剪齐整的绿梅,终于在一条爬满紫藤的回廊尽头,看见那道红衣停在一扇褪色的木门前。

门楣上的漆皮剥落殆尽,隐约能辨出“静思斋”三个字。

林惊鸿的阴阳眼在此时自动运转,看见门板上缠着密密麻麻的黑线,每根线尾都系着枚生锈的铜钱——那是镇压阴魂的锁魂阵。

夜风掀起她的鬓发,门内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像是重物落地,又像是...婴儿的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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