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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走下擂台的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又像灌了铅。丹田内的灵力几乎涓滴不剩，胸口火辣辣地疼，眼前阵阵发黑。那柄陪伴她多场的铁剑，此刻斜斜倚在擂台边，剑身上的豁口，无声诉说着方才战斗的惨烈。
【你这丫头，这次是真的把自己榨干了。】睿恒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凝重，【那赵启的【磐石剑诀】确实有几分门道，若非你最后那记【无定】出其不意，现在躺下的就是你了。】
凌霜没有力气回应。她被同门弟子扶到演武场边缘的休息区，那里己经聚集了不少在先前比试中落败或晋级的弟子。她的出现，让原本有些嘈杂的角落瞬间安静下来，无数道目光齐刷刷投向她，复杂难明。
她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勉力盘膝坐下，顾不得旁人的注视，立刻闭目调息。
【剑魂残印】在丹田内散发着微弱的温热，之前击败赵启后涌入的【海量共鸣值】此刻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化作丝丝缕缕的奇异能量，开始修补她受损的经脉，滋养着干涸的丹田。
【哟，共鸣值还有这等妙用？倒是省了我不少口舌。】睿恒的语气恢复了几分戏谑，【我还以为要听你哼唧半天呢。】
那股暖流所过之处，疼痛感在缓慢消退，原本几乎要撕裂的经脉也像是被春雨滋润的干裂大地，重新焕发生机。凌霜苍白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急促的呼吸也平稳了许多。这种恢复速度，若是被外人知晓，定会惊掉下巴。
就在凌霜全力恢复之时，另一边擂台的喧嚣将她从深层调息中惊醒。
执事弟子高亢的声音传来：“半决赛第二场，胜者——苏清雪！”
意料之中的结果。
凌霜睁开眼，恰好看到苏清雪姿态优雅地走下擂台。苏清雪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朝她这边望了一眼，嘴角噙着一抹胜利者的微笑，那笑容之下，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与一丝冰冷的挑衅。她今日的对手，实力不弱，却在关键时刻莫名其妙地脚下拌蒜，将大好局面拱手相让。
【哼，又是这种不痛不痒的胜利。】睿恒嗤之以鼻，【不过也好，决赛对手是你，她那点小手段，怕是不够看了。】
凌霜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感觉体内的灵力己经恢复了七七八八，虽然伤势未曾痊愈，但再战一场，己然无碍。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高台之上，剑道长老抚须沉吟，目光在凌霜和苏清雪之间来回逡巡。执法长老张清风冷哼一声，显然对自家徒弟赵启的落败耿耿于怀，却又对凌霜那匪夷所思的恢复力感到心惊。青玄真人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只是眼神比先前深邃了几分。
叶临风站在人群外围，他的视线也落在凌霜身上。这个小师妹，一次又一次刷新他的认知。方才她与赵启一战，他看得分明，那种绝境中的爆发，那种不合常理却又偏偏有效的剑招，都让他心头震动。
执事弟子清了清嗓子，演武场上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高声宣布：
“青岚宗内门大比，最终决战——”
“凌霜，对阵，苏清雪！”
此言一出，整个演武场彻底沸腾了！
一个是曾经声名狼藉的“废柴”、“窃贼”，如今却以黑马之姿连克强敌，剑法诡异莫测，韧性惊人。
一个是宗门上下公认的天之骄女，气运加身，美貌与实力并存，身后拥趸无数。
这两个本该是云泥之别的人，竟然真的要在决赛的擂台上相遇！
苏清雪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她莲步轻移，走向属于决赛选手的等候区，目光却始终锁定着凌霜，那眼神，仿佛己经看到了凌霜惨败在她剑下的模样。
凌霜面色平静，提着那柄满是豁口的铁剑，一步一步，走向那万众瞩目的最终擂台。
风，再次扬起她的发梢。
苏清雪么……
新账旧账，也该一起算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