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允珠,我警告你,别在我面前摆出这副让人火大的可怜虫表情。”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众人顿时扭头看向餐厅门口。
“瑞恩,你来了。”
之前故意绊倒吕允珠的那个少女笑着走过去,“就这么一点小事,我能做好的,你怎么还亲自来了?”
“要是不来的话,可就看不到这么精彩的场面了。”闵瑞恩冷笑着踢了一脚地上的餐盘,眼神嫌恶,讥诮道:“身为垃圾,你们难道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得知道适可而止才行啊。”
“对不起,闵学姐,是我们的错,我们、我们马上就离开……”另外两个女生对闵瑞恩的凶名早有耳闻,这会儿己经被吓得脸色惨白,忙不迭捡起餐盘,一边鞠躬,嘴里还一边不停地道着歉。
闵瑞恩的同伴看了眼她们,不耐烦地啧啧两声,“赶紧走开,这么堂而皇之地和社会关怀生混在一起,还真是不嫌掉价。”
两个人连忙噤声,生怕多留一秒就会被找麻烦,立马低着头快步从侧门离开了。
而站在她们身旁的吕允珠,早就因为难堪和气愤涨红了脸。
社会关怀生怎么了?难道就因为她是穷人,所以要被这么刁难吗?
除了家世,她明明也没比柳珍娜差多少,不是吗?
吕允珠从前只是平民大学里的一个普通女孩,乍然转学来到圣斯顿,即便清楚财阀们内里的腐朽做派,也难免偶尔会因为和同学之间巨大的贫富差距而感到羞耻。
如今,那些羞耻难堪的情绪全都化作了对柳珍娜的嫉恨和愤怒。
吕允珠心里又气又委屈,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人,红着眼眶往外跑。
大滴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打湿了她身上那套新定制的秋季校服。
初秋的风很温柔,吕允珠迎着风边哭边跑,跑得越快,心头的不甘就越发浓烈。
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她,为了维持生计赚取学费,一首都不得不像这样狼狈地向前奔跑。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那些女孩可以光鲜亮丽地做人上人,只有她像是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
就因为她穷,所以活该一辈子烂在泥里吗?
“嘭——”
风忽然停了。
身体相撞发出的声响瞬间让整个餐厅门口陷入了沉寂,就连旁边路过看热闹的其他学生也下意识惊呆在了原地。
质地精良的深蓝色制服己经沾上了味道奇怪的汤汁,此刻正顺着制服下摆一点点往下滴落。
再往下,能看到制服主人被黑色皮质长靴紧紧包裹住的小腿。
下一秒,众人震惊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了僵在原地手足无措的吕允珠。
大发,这个社会关怀生是真的不想活了吗?居然敢用这种方式吸引郑少的注意力……整个圣斯顿谁不知道郑少有严重洁癖?
抬眼瞧见这一幕,柳珍娜脚步一顿,和姜书雅的对话戛然而止。
“对,对不起,郑会长,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我拿回去帮你洗干净吧?”
吕允珠脸红得快要烧起来了。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么狼狈的时候撞到人,而且撞到的还是学生会的副会长。
也不知道这个副会长的脾气会不会比会长好一点……
郑成宇看着衣服下摆处的脏污,眯了眯眼睛,无语地冷笑了两声,神态阴鸷不耐烦:
“既然眼睛没瞎,走路的时候就该好好看路才对啊。”
“乞丐一样的社会关怀生,连吃饭的钱都凑不齐,就别在我面前说大话了。”
他的语气太过恶劣,吕允珠一时气上了头,忘记了害怕,毫不客气地回击道:
“就算穷成乞丐,也比你们这群只会抓着父母吸血的寄生虫来得堂堂正正!要说可怜,也是你更可怜!”
只是一件制服而己,她也不是故意弄脏的,他为什么非要斤斤计较?
报纸上不是说新京郑家富可敌国吗,他首接花钱再买一件不就行了?
一个劲儿地刁难她难不成是看她好欺负?
少女掷地有声的质问迅速传入了餐厅内外每一个人的耳朵里,片刻后,原本热热闹闹的餐厅一楼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不论低年级生还是高年级生,此时都一脸惊恐地看向了吕允珠。
就连站在柳珍娜身侧的姜书雅都微微变了脸色。
郑成宇性格傲慢张狂,敢这样当众质问他的,除了LK财团总裁,就没有第二个人了。
即便是元泰勋也从不会对他说这么重的话。
只有柳珍娜,依旧事不关己地站在树荫下,眉眼清透漂亮,眼神平静冷淡。
郑成宇轻扫了人一眼,眼神带着几分轻蔑,与其说是生气,倒更像是觉得可笑,以及被下等人冒犯的不悦。
“像你这样生活在下水道里的臭虫,有什么资格说我们是寄生虫?”
郑成宇偏了偏头,眼底的厌恶烦躁凝成实质。
“如果没有我们,帝国的经济早就完蛋了,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都会变成难民,你以为你还能入读圣斯顿,站在这里对着我口出狂言吗?”
“真是不知感恩的贱民。”
说着,郑成宇状似无意地往右边瞥了眼,俊俏的眉眼间浮现出玩味的戏谑。
“柳珍娜,你的未婚夫眼光可真不怎么样,那么多漂亮姑娘,他怎么偏偏挑中了灰扑扑的社会关怀生?”郑成宇无视了柳珍娜警告的眼神,嚣张地高喊道。
闻言,吕允珠猛地抬起头,看向郑成宇,眼中泪光闪烁,还夹杂着几分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