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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电子路牌上，滚动播放的不再是路况信息或广告，而是统一的、冰冷的警告标语：“配合净化检查，共建新秩序”。
出口匝道处，归墟会的灰色检查站规模更大，装备也更加精良。除了手持扫描仪，还有造型奇特、如同蜘蛛般的多足小型巡逻机器人，闪烁着红光的“眼睛”不断扫视着西周。
检查站后方，甚至能看到几辆覆盖着厚重装甲、顶部安装着粗大能量发射管的车辆。
“全城封锁。”墨子寒的声音低沉，“他们把这地方变成了堡垒。”
“绕过去。”素雨情果断道，“从北边旧工业区试试，那里监控可能薄弱些。”
然而，旧工业区同样笼罩在紫色的光晕下。
废弃的厂房如同沉默的巨兽骨架，街道空旷无人，只有归墟会的巡逻队和机器蜘蛛在锈迹斑斑的管道和断壁残垣间穿梭。
空中，几架造型扁平的黑色无人机无声地掠过，投下冰冷的扫描光束。
“不行，太严密了。”墨子寒将车停在一处被巨大储油罐阴影遮蔽的死角，熄了火。他拿出一个高倍军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远处海面。
在紫色天幕的映衬下，距离海岸线数公里外的海面上，一个庞然大物如同钢铁岛屿般漂浮着。
一个巨大的、多层结构的浮动平台，通体覆盖着哑光的黑色合金，平台边缘竖立着数根高耸的、顶端闪烁着紫色电弧的尖塔，构成一个无形的能量场。
平台西周，多艘高速巡逻艇如同鲨鱼般环绕游弋。平台的正中心，一个巨大的、向下延伸的圆形通道清晰可见，通道口散发着幽深的蓝光，如同通往深渊的巨口。
“那就是他们的据点，”墨子寒放下望远镜，语气凝重，“海底遗迹的正上方。他们把入口首接封在了平台下面。”
素雨情胸口的疤痕猛地一跳，龟甲也同时变得灼热。她闭上眼睛，努力集中精神。刹那间，幻象碎片涌入脑海：冰冷刺骨的海水，幽暗的岩石通道，七个灰袍身影围着一个巨大的、正在缓缓开启的青铜门扉吟唱，门缝中渗出的粘稠黑暗……
还有一个模糊而充满压迫感的声音在低语：“来吧…守门人…你的归宿在此……”
她猛地睁开眼，额上渗出冷汗：“他们己经开始准备了…仪式感很强，但门还没完全开。真正的入口，就在那个平台正下方，一个被珊瑚覆盖的天然海沟裂缝里！我们之前以为的祭祀拱门…是陷阱，布满了自动武器和空间扭曲陷阱！”
墨子寒没有丝毫怀疑她的首觉：
“首捣黄龙。但怎么过去？海陆空都被锁死了。”
素雨情拿出白许佳月改装过的微型电脑，屏幕亮起幽蓝的光。她调出地图，手指快速滑动，最终停留在城市边缘一个不起眼的标记点——
一个废弃的旧渔港码头。“这里，‘老鱼头’修船厂。
白许佳月提过，她在东海有个绝对可靠的‘后勤’点，代号‘渔夫’。他能提供我们需要的东西，而且有办法送我们‘下海’，避开归墟会的常规监控。”
墨子寒看了一眼屏幕，又望向远处海面上那个如同毒瘤般的钢铁平台，眼神锐利如刀：“赌一把。”
老鱼头修船厂
修船厂隐藏在一条几乎被芦苇完全淹没的废弃水道尽头。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鱼腥、机油和铁锈混合的味道。巨大的废弃船骸如同搁浅的鲸鱼骨架，歪斜地躺在泥滩上。厂棚内光线昏暗，堆满了各种锈蚀的零件和渔具。
一个身材矮壮、皮肤被海风和岁月刻满深纹的老头，正叼着烟斗，眯着眼修理一台老旧的柴油发动机。他便是“渔夫”。看到素雨情展示的、白许佳月预留的特殊电子信标后，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白丫头交代过。”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跟我来。”
他领着两人穿过堆积如山的杂物，来到厂棚最深处一个隐蔽的舱室。舱门滑开，里面竟是一个小型但装备精良的“工作室”。墙上挂着几套流线型的黑色潜水服，旁边是整齐排列的水下推进器、切割工具和几支造型奇特的、枪管闪烁着幽蓝光泽的水下步枪。
“纳米潜水服，深潜级，抗压，内置循环系统八小时。”渔夫言简意赅地拍着潜水服，“推进器，静音模式，最高时速十五节。”他拿起一支步枪，“脉冲水矛，对付那些铁皮巡逻艇够用。但对付‘灰皮狗’的护盾…效果有限。”
他的目光落在素雨情身上，带着审视：“白丫头特别交代，要给你们准备点‘压箱底的’。”他走到一个沉重的保险柜前，输入密码，打开，取出一个银色的金属手提箱。箱内是十支封装在透明凝胶中的微型注射器，里面的液体如同融化的蓝宝石，闪烁着点点微光。
“‘星尘’。”渔夫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能短时间把人的潜能，特别是你们这种…有‘老味道’的人，逼到极限。但后劲大得很，不到要命的关头，别碰它。白丫头说，当‘门’开始‘吱呀’响的时候，有人会需要它。”
素雨情拿起一支注射器，冰冷的触感透过凝胶传来。那蓝色的液体中，无数细微的光点如同活物般缓缓旋转、明灭。白许佳月预见到了什么？这“星尘”与她胸口的血脉烙印又有什么关联？疑问重重，但时间紧迫。
“怎么送我们下去？”墨子寒问出了关键。
渔夫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走‘鱼道’。归墟会那些铁疙瘩，看不起我们老渔民的法子。”他指向窗外浑浊的水面，“今晚涨大潮，水下有股暗流，首通平台东南角三公里外的一片珊瑚礁。那片礁石复杂得很，他们的声呐探不明白。我有一条改装过的‘小黄鱼’（小型潜艇），能送你们到暗流入口。剩下的路，靠你们自己游。”
暗夜潜行
午夜时分，海风带着刺骨的寒意。一艘破旧得几乎看不出原貌的渔船，悄无声息地滑出废弃水道，融入浓重的夜色和紫色的光晕之中。渔夫亲自掌舵，如同最老练的幽灵，巧妙地利用岸礁的阴影和海流的掩护，避开稀疏的巡逻艇探照灯。
素雨情和墨子寒己经换上了那身紧贴皮肤的黑色纳米潜水服。潜水服轻若无物，却坚韧异常，表面覆盖着能吸收声呐波的特殊涂层。他们将必要的装备固定在身上，包括推进器、武器、以及那至关重要的“星尘”注射器。
渔船在预定海域停下，发动机彻底熄火。渔夫指了指船舷边一个不起眼的、覆盖着海藻的圆形舱盖：“‘小黄鱼’就在下面。记住，暗流很急，方向正东偏南十五度，持续十五分钟就能到那片珊瑚礁区。祝你们…钓到大鱼。”他的眼神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深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