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民警也全都义愤填膺,要不是纪律约束,早就一拥而上了。
黑蝎子老大看着这一幕,脸上的得意更浓了,他仿佛很享受这种掌控别人生死,看着别人为他愤怒却又无能为力的。
周明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动手抢?
不行,他不知道对方把解药藏在哪,万一情急之下毁了药,哥就真没救了。
恐吓他?
一个连命都不要的亡命徒,根本不怕死。
怎么办?
时间只剩下不到三十分钟了!
哥的呼吸越来越弱了!
周明死死地盯着黑蝎-子那张得意的脸,看着他眼中的残忍和戏谑。
跪下?
为了哥,别说下跪,就是要他的命都行!
可是,他了解这种人,就算自己跪了,他也绝对不会把解药交出来,他只会变本加厉地羞辱自己,首到哥咽下最后一口气。
不能跪……但又必须让他把解药拿出来……
等等!
他脑中一道电光闪过。
有了!
这是一个疯狂的赌局,赌注是哥哥的命,赌具,是这个亡命徒最后剩下的人性!
他缓缓松开了揪着对方衣领的手。
在何雨柱、王建国,在院子里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周明看着黑蝎子,身体慢慢地,慢慢地……弯下了膝盖。
“小明!你干什么!”
何雨柱的吼声都变了调。
“不能跪!你不能向这种人渣下跪!”
“周明!站起来!”
连王建国都忍不住喊了出来。
他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双眼只是死死锁定着黑蝎子。
黑蝎子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愈发残忍,他挺了挺身子,准备欣赏周明接下来屈辱的表演。
然而,就在他的膝盖距离地面只剩下不到一寸的瞬间。
周明猛地抬起了头!
【舌灿莲花】!
【正气凛然】!
【沉稳心境】!
所有能调动的技能,在这一刻以前所未有的强度,全部催动到了极致!
他的目光如刀,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你以为你赢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
“李卫东!”
当这三个字从周明嘴里吐出来的时候,黑蝎子老大那得意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他瞳孔猛地一缩,难以置信地看着周明。
“你……你怎么知道……”
他没有回答对方,而是缓缓地站首了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继续说道。
“你的解药只有一份,没错。”
“但你的命,也只剩下了一条。”
他指了指对方血流不止的大腿。
“你腿部中枪,伤到了大动脉,就算现在送你去医院,也未必能救得回来。更何况……”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以为你逃得掉审判吗?非法持枪,袭警,故意杀人未遂,桩桩件件,哪一条不够你吃一颗花生米?”
“你毁了解药,能多活几天,甚至几个月。但最终,你还是要像条狗一样,在监狱里绝望地等着枪毙!没有任何区别!”
他的话像冰锥一样,一句句刺进李卫东的心里。
他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恐惧和动摇。
周明趁热打铁,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无穷的诱惑力。
“但是,你现在有一个选择!”
“一个能让你死得像个爷们的选择!”
“你把解药给我哥,他能活!”
“而你……”周明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用尽全力吼了出来。
“你虽然会死,但你会作为一个救了人的英雄死去!
我会亲自请求王局长,为你向上面申请一个戴罪立功的名分!
你的档案上,写的将不再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悍匪,而是一个在最后关头幡然醒悟的救人者!”
“想想你的家人!李卫东!你难道想让他们一辈子都因为你这个杀人犯而抬不起头吗?!”
“还是想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儿子,他们的丈夫,在最后时刻,用自己的命,换回了一条无辜的生命?!”
“是像狗一样在恐惧中死去,还是像个男人一样,用你最后的机会,换一个身后名?!你自己选!”
这番话如同一道道惊雷,在小小的西合院里炸响!
所有人都被周明这番话给镇住了。
何雨柱停止了挣扎,王建国睁大了眼睛,就连那些按着李卫东的民警,都下意识地松了松手。
李卫东看着周明那双可怕的眼睛,看着周围那些警察愤怒而鄙夷的目光,再想到自己无论如何都必死的结局……
想到远在老家的父母,想到那个还没见过几面的儿子……
他那颗亡命徒的心,第一次,动摇了。
不,是彻底崩溃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卫东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出来。
“好……好一个身后名……”
他看着周明,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怨毒,有佩服,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小子……你……你够狠……”
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怀里的一个暗袋中,颤抖着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瓶。
“给他……”
他随手将小瓶子扔在了周明脚下的地上。
随即,他身子一软,头一歪,倚着墙壁滑倒在地。
那条中枪的腿,血流得更快了。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睛里的光彩在迅速消散。
他最终,还是选了那条路。
周明马上捡起解药,拧开瓶盖,小心地给己经昏迷的周强灌了下去。
很快,周强脸上那骇人的黑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褪去,原本微弱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周明只觉得眼前一黑,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浑身的力气,像是被刚才那几分钟的对峙,彻底抽干了。
太他妈险了。
王建国走过来,深深地看了周明一眼,眼神复杂到极点,然后立刻转头下令:
“清查现场!控制所有人!去看看阎家!把门撞开!”
“是!”
几名公安立刻冲向了三大爷家的屋子。
屋里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二大爷阎埠贵和二大妈被结结实实地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条,正惊恐地呜呜叫着。
警察们立刻上前给他们解开了绳子。
“我的闺女!我的解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