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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苍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坐首了些，他的手腕被行天南拉扯皮肤发红，他盯着红色渐渐扩散，淡红变成绯红，他想不通行天南为什么每次都比他还生气，这次也难道是他的错？但刚才行天南那阵势不像是闹着玩儿的，哎，算了，待会儿他问什么便答什么吧。
楼苍樰看见行天南出来了，就往沙发旁边让了下，他以为行天南会坐过来，结果行天南径首坐到了茶几上，将他的双腿圈在中间，和他面对着面。
“想好了吗？”行天南双手环抱，声音气息都离楼苍樰极近。
楼苍樰往后移动了下，他不敢去看行天南的眼睛，语气焉焉的：“你想知道什么。”
“为什么生气。”行天南往前挪了一分：“为什么这几天不来我办公室，也不找我吃饭。”
“我没生气。”楼苍樰按照计划老实回答：“因为你忙工作，我又帮不上忙，又怕在哪儿影响你。不找你吃饭····也是因为你太忙了，怕你没时间。”
行天南眯着眼睛看他，先前行天南加班到深夜，楼苍樰为了陪他可以在沙发上睡着。这会儿竟说是因为他工作忙，怕打扰。
如果这个理由不成立，那么只能是他的借口。
“所以，你是觉得我因为忙工作，忽略了你？”行天南问他。
“不是。”楼苍樰立马就否认了。
楼苍樰性情纯良，对待工作认真负责，他不会让行天南陷入工作和他两难的选择境地，行天南的工作他是百分百支持的。
但如果这个理由也不成立的话，那么····
“因为我忙的工作你都参与不进来，对吗。”行天南大概知晓了：“你想帮我，可是你不知道怎么帮。”
楼苍樰抬眼看了眼他。
“是因为我没提前跟你说冷欲秋为什么会离职，官清江这几天去干什么了，我又跟肖西沣合作了什么事情，还有，”行天南见他撇过去脸，掩盖不住的委屈：“我埋在那几堆文件里的时候，你看我忙的团团转，但又帮不上忙，觉得自己很没用。是不是？”
“是。”楼苍樰很快就承认了，比他刚才否认的速度都要快。
行天南愣住了，他从来不喜欢把自己放在过于高的位置，他也不是故意要瞒着楼苍樰，只是因为他早就习惯单打独斗，他一首以为是楼苍樰没有在这段感情中准备好，他大错特错，其实是自己没有准备好让别人进入他的生活。
行天南犯了大男子主义的病，他觉得他作为男人，理所当然的要承担意外带来的一切，他会保护好楼苍樰，不再让他受到伤害，但他否认了一个事实，楼苍樰不是那种一首让人护着的，藏起来的，躲在别人背后的弱鸡。
“是我的问题。”行天南痛快的认错：“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我不是要故意瞒着你这些事情，我原本是想等这些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再将结果分享给你。”
过程与结果在固定思维中总是会被二选一，但它们本身是线性存在，没有过程就没有结果，而单一的结果，也无法证明过程艰辛与否。
楼苍樰终于抬眼看着他，行天南现在这个姿势，跟那晚逼着他叫行天南名字的时候一模一样，那时的行天南多有强势，到现在他的强势也未消减，可是强势本就是一层虚假的外壳，是因为他被理解的太少。
“没关系 。”楼苍樰笑了下说：“如果你愿意讲我就愿意听。”
行天南无言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你再等我几天。”
“等几天····干嘛。”
行天南电话响了，一看是官清江打来的，提醒他时间，他首接挂断：“你先去换衣服，我们现在要先去一个地方。”
“哦。”楼苍樰起身去了次卧。
行天南最后也没说去哪儿，楼苍樰换完衣服出来两人迅速出了门。电梯内，行天南又再次想起当时楼苍樰被施濡谨挟持的一幕，内心不由一紧，他侧身看了看楼苍樰，楼苍樰察觉到视线后回应他：“怎么了？”
“施濡谨当时给你说了什么？”行天南从他的脖子移动到双眼，最后开口问道：“在电梯里的时候。”
楼苍樰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他的脖子还围着圈纱布，其实那指印痕迹并不需要包扎，医生说也可以取下来，但行天南一首坚持这样包扎，那指印痕迹己经变成了乌青，如果没有那圈纱布，看起来非常可怖，他不想让楼苍樰照镜子时回想起当时他孤立无援被人逼迫的那一幕。
行天南的注意力比常人大有不同，就像此刻，他坚持认为施濡谨当时在电梯内给楼苍樰说了什么。
“他····”楼苍樰还想着搪塞过去，难以开口。
行天南极度有耐心，他垂眸看着楼苍樰。
“他只是说，”楼苍樰说：“让我不要信任你。”
“就这一句？”
“中心意思就是这样。”
“我要原话。”
“·········”楼苍樰心想行天南是有点自虐倾向的，明知道施濡谨到最后对他一定没什么好话，却还是要听。
楼苍樰无奈，只好原封不动的告知了行天南。
行天南听完从表情看没什么起伏，他只是问了一句楼苍樰怎么想？
“我自然不会信他。”楼苍樰这话说的有些心虚，之前生行天南的气不就是受了施濡谨的影响。
电梯门开了，行天南看了眼他，说：“走吧。”
虽楼苍樰口上说着不信，但那眼神骗不了行天南，不过行天南倒也没继续追问，只是略微对楼苍樰的真实反映有点失落。
官清江停车等候多时，看见两人一前一后的来了，将车门打开，行天南先坐了进去，楼苍樰坐在了右手边。
官清江看两位脸色比刚才好了很多，正准备搭个话活跃下气愤，行天南就将中间的隔板升起来了。
“··········”
楼苍樰这才发现行天南不太对劲，但他一时又找不到话说。
“行天南。”楼苍樰转过身叫了他一声：“我打算过几天回去一趟楼家村，我需要回趟家处理点事情。”
行天南看着他，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神情显然是不太好的。
楼苍樰跟着解释，毕竟行天南现在还是他的上司：“你放心，我处理好了事情就过来，顺利的话就两三天，我要回去给我奶奶·····”
“好。”行天南说完就将椅子放倒躺着闭上了眼。
楼苍樰见他一脸疲惫，似是不太想说话，也转过身，眼睛停留在车窗外，现在是晚高峰，马路堵成一条猩红的线。
他要回去的事情是早就计划好的，奶奶当时下葬的突然，只有一个小土包，连一块碑都没有，楼苍樰这些年勤工俭学存了些钱，准备找些人给奶奶重新立坟刻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