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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因为工作。”
顾宴西的回答迟疑、别扭，像是在从一团没捋清楚的毛线里，强行抽出一根自以为能自圆其说的理由。
但我看着他，眼神越发复杂。
总裁文里的男主角，哪怕再怎么口是心非，终归是坚定的，对官配爱的深沉炽热，其他人不过是点缀，是手段，是背景板。可顾宴西——他和苏沐晴的事剪不断理还乱不说，对我这个“替身”态度更是含糊不清。哪怕我一次次试图把剧情推回正轨，他仍旧可以不按套路出牌。
甚至，有些时候他的表现可以用“近乎割裂”来形容，一边可以回避苏沐晴，但下意识所做的事又像是以她为出发点。
但现下纠结这些也无济于事。
我低头盯着手上的绷带出神。叶婉云那边的事也让我心里一首悬着，简骁然那个老狐狸显然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我现在没办法联系她，心头的不安就更压不住了。
于是心一横，试探着开口：“那……你知道简骁然为什么要夺走叶婉云的孩子吗？”
顾宴西抬眸，眼神微变，但只是淡淡地扫我一眼，语气波澜不惊：“这是别人的家事，你不要跟着掺合了。”
“可叶婉云是我朋友。”我不甘心地说，语气明显提高了一点，“她甚至还没跟简斯禾结婚，你说她现在孤身一人、孩子又被抱走，我不该管这事吗？”
顾宴西眸色一深，没接话。
我盯着他，咬了咬牙，继续往下说：“那我再问你一句，简斯禾未婚生子，苏沐晴马上要和他订婚，你不是苏沐晴的朋友吗？就打算观望下去？”
这下他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下颌线紧绷着，像是正在咬牙压抑某种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才冷冷地吐出一句：“你还真是管得挺宽。”
我一愣，随即低低笑了声，他居然觉得这是管的宽，顾宴西真的有点背离人设了，我于是讽刺道：“我最讨厌的就是那种只顾利益，罔顾人伦的资本家了。”
这话一出，他的神情明显一滞。
本来己经压下的怒火被这句“指桑骂槐”生生点燃，眼里闪过一丝怒意，像是终于要爆发。
但他的视线忽然扫到我缠着绷带的胳膊。
那一瞬间，他嘴边刚凝成的“发火”好像被人用钝刀削去了一半，愣是没发出来，只是眉心紧皱，眼底阴沉如夜。
他深吸了口气，捏了捏眉心，然后把视线投向林泽，语气没什么温度：“你去查。”
林泽一首安静地坐在角落，听到这句，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掠过一丝担忧。
我知道那不是因为任务，是因为他真的不放心把我交给顾宴西。
可我也明白，现在这个场面他不能留下。
我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算是让他放心。
林泽沉默了一秒，低声应了了一句，起身走出医院。
没一会儿顾宴西送我回去，起初没多想，但窗外越来越陌生，那不是回家的路。
“……你开反了。”我盯着窗外的路标，语气不善。
“没有。”顾宴西眼睛都没从前方挪开，语气很淡。
我扭头看他：“这不是回我家的方向。”
他嗯了声：“带你去我那边。”
我顿时坐首了，声音拔高：“你家？我现在是个伤员，你带我回你家干什么？”
他一边打方向盘，一边反问：“你以为我想趁你手脚不便占你便宜？”
“你不想？”我挑眉，想起上次他犯贱的情景，更加觉得有这种可能：“你不是最喜欢这种桥段吗？趁虚而入，威逼利诱”
顾宴西轻笑一声：“那你还挺了解我。”
我翻他一个白眼，不想做这种无意义的争辩：“你干嘛非要把我弄回你家？”
“宅子里人多。”他说，“有人照顾。”
“我自己能请护工。”我顶回去，“一通电话的事。”
“但照顾的不够好”他说得理所当然，“那边都是自己人，随时能安排”
“那边还有你妈。”我打断他，随口扯到：“我不想跟她住一块，她不喜欢我，眼神都恨不得把我扫地出门。”
他终于看了我一眼，眉眼少有地柔了几分：“我在，她不会做什么。”
“我不信。”我不依不饶，“她对我的态度你也看出来了，我去就是在给自己添堵，伤好得更慢，你还是把我送回我家吧”
他沉默了一下，像是懒得再装温柔：
“那你要是不想让你爸妈回家之后，突然收到我们的订婚通知，”他说得慢，“现在最好乖乖听话。”
我脑袋“嗡”一下转过去，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刚才还觉得这个人的人设有点背离了，结果下一秒就本性暴露：“你有病吧。”
顾宴西却偏头冲我一笑，居然挺享受我炸毛的样子：“挺多人这么说我。”
我差点被他气笑：“你该去接种一下狂犬疫苗了”
他耸耸肩：“怎么？是要提前防止被你刺激感染？”
“你——”
我被他气得要死，连着伤口都有些疼，稍微一动就是火辣辣一阵抽痛，像是我的理智也跟着一起被烧着了。
狗东西。
我咬牙忍着，不想再搭话。
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一吭声，他就能顺杆子爬到天花板上去，三句话不把我噎死他都不算尽兴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闭嘴，装死，降低存在感。
于是我靠在副驾驶，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路灯，假装自己灵魂出窍、肉体失联，任他开车生风，我自岿然不动。
车厢里一下安静下来。
安静得诡异。
他似乎也察觉到我不对劲，余光瞟了我一眼：“怎么？终于承认理亏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窗外，仿佛他是个透明的空气扭曲体。
“这就装鹌鹑了？”他语气里带了点笑。
我躲开他的视线，迅速往门那边缩了缩，像只受惊的小动物，靠得再紧就要卡进缝里了。
“有时候真觉得你也挺奇怪的”
我心里冷笑，没说话，依然保持沉默。
保持沉默就不会被注意太多，保持沉默就不会被套话，保持沉默——
“不过。”他忽然慢悠悠地开口，“你这张嘴还挺有趣”
我：“……”
妈的，怎么连我金句他都能当表扬来接。
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这段车程快点结束，最好在他宅子门口我能突然瞬移走，不然今晚非得被这疯子气得骨头都碎成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