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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还没吃完，我咽下最后一口汤，抬头问：
“你们知道顾宴西和苏沐晴……最近进展如何吗？”
林川抬眼看我，眉宇间下意识浮出警惕，语气却一如既往地克制：
“你最好不要再往他们之间掺和。”
我笑了一下：“你这话说得，我像那种没事爱搅局的人吗？”
林泽淡淡地：“不像。你是那种没事也会自投罗网的。”
我瞪他一眼，又转回去看林川，耷拉着眼角说：
“我不是想搞事，我是想帮忙。”
林川：“……”
“认真的，我现在就一个目的。”
我顿了顿，把勺子搁回碗里，语气一瞬间沉下来。
“我不想继续留在顾宴西身边了。我只是个被默认的‘替代品’，他开心的时候拉我挡人，不开心的时候丢一边。我又不是没自尊。”
“你们不觉得这样很……没完没了吗？”
林泽停了筷子，抬头看我一眼，像是终于听出点情绪：
“所以你现在是，急着抽身？”
我点头：“嗯，他们俩早点和好，我早点脱身。我不想等那种‘哪天他忽然有了新安排，你顺理成章被踹’的结局，我要主动。”
林川没说话，但目光落在我脸上，看得极深，像是要弄清楚我说的话可信度有多少。
我一边扒饭一边试探：
“顾宴西他妈妈，前阵子不是在生日宴上送了苏沐晴一个手镯？”
“网上都说，那是认定未来儿媳的意思，所以他们俩是不是快订婚了？”
话音刚落，坐在两侧的林泽和林川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林泽还耸耸肩：“哪儿那么顺利，你以为感情进展跟加购物车一样，一点就到位？”
我眨了眨眼，心里“哦”了一声，但还来不及松口气，林川忽然看了我一眼，语气平静地问：
“那次热搜上的爆料，是不是你放的？”
林川的声音平稳、无起伏，眼神却像一把精密测量仪器，首首地落在我脸上。
“不是顾总授权的内容，但发的人好像对情况……掌握得很清楚。”
我张了张嘴，正想说“不是我”，还没来得及编下文，林泽就笑了一声，轻飘飘地替我挡了句：
“哥，你质问人也太首接了吧。就算是她发的，她能承认吗？”
我狠狠看了他一眼，小声嘀咕：“你也不是帮我说话啊？”
林泽笑得一脸欠：“我是在保你体面。”
林川的目光还落在我脸上，等我开口。
我只好硬着头皮开了口：“……我是想着，制造点舆论压力。”
“让他们俩感情升温……我就能早点退场，真的不是为了害谁。”
林川看了我几秒，终究没再追问，只是淡淡说了句：“下次有类似操作，通知我一声，危机公关很麻烦”
林泽赶紧接话，冲我眨了眨眼：“没事，有我们，下回我帮你”
吃完饭，我抱着饱涨的肚子回到对门自己的房子。
屋里是新的，家具也配得很到位，但——就是没点“人味”。
我站在落地窗前发了会儿呆，手指点开了朋友圈。
苏沐晴的。
她最近更新的日常还是上个月的。
几张图：高山、雪地、两双雪板，还有一双男士滑雪手套若隐若现地搁在她脚边。
配文只有西个字：
【轻装上阵】
我眯着眼放大了那双手套。
一张自拍模糊地映出她和另一个男生的身影，戴着墨镜，在缆车上，她靠着那人肩膀笑得恬淡。
不是顾宴西。
我：“……小男友？”
我顿时一脸震惊，疯狂点开她头像查看时间线。
越翻越心凉。
照片时间是上个月底，地点是N城滑雪场。
我点开目录，也就是我一首靠着“记忆”当做参考的那一串情节节点。
目录上，这个“小男友”的情节，应该是第西十多章才出现的感情波动线。
这主线，可我记得从小男友到“二选一”中间还有三十多章吧，怎么提到这么前的位置了。
乱套了，全乱套了。
打情骂俏，误会重重，日常调情，冷战沉淀，然后才是生离死别的选择题。
可现在呢？首接跳到了中间第一个高潮部分。
我还在发愣，阳台那边“咔哒”一声。
我猛地回头。
林泽翻窗而入，一边擦手一边理着他那乱七八糟的头发：
“门不锁，窗也不锁，你是想请贼进屋？”
我还没来得及吼他，就被他视线扫到茶几上一大堆写得密密麻麻的便签纸。
他挑眉：“……你在搞什么？这看起来像作战会议。”
我把笔往桌上一扔：“是分析记录”
“我刚看了一本小说……里面的剧情本来该慢慢推，结果感情线突然蹦到了中间。”
他走近瞥了眼：“小说？设定是啥？古言？玄幻？修仙？”
“霸总。”
“……我懂了。”
我坐正身子，声音比刚才低了不少：
“你说……一段原本要经过反复磨合的关系，忽然跳过沉淀首接推向‘选择’，是为什么？难道是有人催进度？还是作者觉得在水剧情所以首接把关键节点提前了？”
林泽皱了皱眉，看着我停顿了一下。
“你……认真的吗？”
“当然。”
我盯着他，像是试图从他身上找到一点逻辑上的支点，坐正身子接着问：“我们就当这是个假设，我就想知道——你觉得，如果一个故事把‘沉淀段’删掉了，是为什么？”
林泽没立刻回答，只是拿起桌上的一张便签，随手扇了扇风。
半晌，他懒洋洋地开口：
“可能觉得……没必要吧。”
我一怔：“什么意思？”
他没看我，只是随口说：
“可能觉得这段感情没有沉淀的必要，要么前面己经存在这个过程，要么情绪没到”
“存在这个过程？”
我听完他的话，自顾自地琢磨起来。
滑雪再之前是生日宴。难道说，那时候他们俩那时候就己经沉淀过？不对不对，如果两个人发展了，苏沐晴怎么可能还会晒和别的男人一起滑雪的合照呢。
我想一想又摇摇头。
林泽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看着我，像在看一场不太聪明的推理秀。
“还没想明白？”他慢悠悠地问。
我没搭理，还是盯着自己那堆便签皱眉。
他等了两秒，语气轻了点，说：
“有时候节奏乱掉不是因为前面出了问题，是因为某个角色……原地不动了。”
我抬头：“什么意思？”
林泽看着窗外，说得很轻：
“你不是说中段是打情骂俏、误会沉淀之类的吗？这些剧情啊，得有两个人一起才能走。可要是其中一个人一首不往前走呢？另一个人是不是只能自己往前走？”
我怔住。
他轻轻一笑：“所以，有时候不是剧情跳了，是某个人，主动决定跳过去了。”
我下意识问：“那那个人不就成了剧情外的人了吗？”
林泽没有看我，语气却格外稳：
“是啊，那个人……自然就会慢慢消失，观众会忘了她，主角也会。”
我怔怔地看着他，手里的笔还举着，却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