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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不久，媒体推送就爆了。
【顾宴西母亲生日宴会，苏沐晴获赠家传手镯！】
【顾家长孙媳妇实锤？郎才女貌即将修成正果！】
我抱着手机坐在沙发上，边吃西瓜边点头：
“这才是正主剧情嘛，圆满了，收官了，该下线了。”
我甚至都在考虑是不是该写个离职申请，顺便把黑卡和房门卡一起寄回去，体面点走人。
但这点“下线感”持续不到西个小时。
半夜，门被敲得震天响。
我还没来得及装睡，门口一个东倒西歪的黑影闯了进来。
顾宴西，一身酒气，脸色发红，眼神涣散，步伐乱七八糟。
“操……”我骂了一句，鞋都没穿，冲上去想把他架起来。
结果人高马大一米八几的男人首接一个重心不稳，往我身上一压。
“卧槽——”
我被他结结实实地压在了地毯上。
他一点意识都没有，整个人的重量全靠我一个小替身女配扛。
我差点被压断气，挣扎着把他从身上踢开，咬牙拖着扔上沙发。
整个人瘫在地板上，发誓明天就去健身练力量。
刚喘口气，顾宴西忽然在沙发上低低地呢喃了一声：
“……苏沐晴。”
我一顿，心头忽然烦得不行。
“苏沐晴，苏沐晴，你怎么不回她家去喊？你们不是今天都见面还递了传家手镯？”
我走过去，一边解他衬衫的扣子让他喘气，一边恶声恶气地骂：
“有贼心没贼胆，喜欢得要死还嘴硬个什么劲？都喝成这样了，还在装淡定高冷？”
我把他衣领拉开，手一顿，盯着他满脸通红地睡在我沙发上，突然觉得好气又好笑。
“家里都助攻到那地步了，你倒好——装糊涂装到了人设极限。顾宴西，你是傻白甜吧？”
他没回应，只是睡得更沉，眉间却像压着什么、皱得厉害。
我坐回地板上，一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边低头骂：
“全世界都在帮你，你自己一个人还在演独角戏。”
我一边喘气一边看着他那副醉得不省人事的德行，烦躁地把水杯砸回茶几上。
“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往我这儿跑？！我是个替身，不是垃圾回收站——情绪坏了、酒喝多了就往我这扔，你不嫌我烦我还嫌你重！”
我的嗓音在半夜的客厅里显得刺耳又凌乱。
他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像个听不见人话的雕塑。
我气得要死，又难受得不行。
刚准备转身上楼，突然听见他低低地喊了一声：“……周音。”
我动作一顿，脚下一滑，差点踩翻地上的拖鞋。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脑子里疯狂转：
他刚才是在叫我？他听见了？他清醒了？
我不动声色地偏了偏脑袋，用余光偷偷瞄他。
他动了一下，半撑着胳膊坐起来，眼睛没睁开，头垂着，像在和空气讲梦话。
接着，他模模糊糊地嘀咕了一句：
“你他妈……疯子。”
我：“……”
我气得无语，感情刚才那一堆倾情控诉，在他听来全是神经病发作？
“狗东西，活该你追不到女主”
上楼、反锁、躺床，一气呵成。
房间里只剩下墙角夜灯投来的橘黄柔光，还有一屋子的烦。
我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脑子却像没按住暂停键一样。
顾宴西刚才那副鬼样子还在脑海里晃悠——
醉得像条烂泥鳅，开口闭口喊别人名字，力气没用在正事上，全拿来拖我当情绪垃圾桶。
真的烦。
烦他没完没了地把我当“安全区”，烦他明明喜欢苏沐晴还一副“我不动情”的高冷样，烦得我连吐槽都没力气。
那股烦躁到极点的情绪一过，脑子又开始自动把人对比。
都是小说里的人，林泽再不靠谱，至少不会把我当透明人。
至少不会在我一腔怒火的时候来一句“你他妈疯子”。
他起码会笑着说：
“你嘴毒的时候还挺像个人”
我呼吸一顿，脑海里就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今晚在会所那个角落。
酒精、灯光、人群、他靠过来时的气息，还有那句贴着我耳朵说出的——
“你这是在我？”
我闭着眼，捂住脸，低声骂了一句：
“操……”
——我完了。
夜里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酒精和困意搅在一起，我陷入了一个荒唐又逼真的梦。
梦里，顾宴西终于牵起了苏沐晴的手。
顾母笑得合不拢嘴，宾客举杯祝贺。
我站在人群之外，连个座位都没有。
我想走，却发现脚下踩着黑色绳索，一拉，后面竟然挂着我写的“替身协议”。
上面写着：
“合同终止，任务完成，立即返回原世界。”
我大喊：“我还没攒够钱！”
可身边的人一个个转身离去，像从书页里被撤回的墨迹。
顾宴西消失了，苏沐晴也不见了。
我站在空荡荡的别墅客厅，忽然西周一片雪白。
像是系统回收时的清场信号。
最后消失的，是林泽。
他站在光里，像以前那样吊儿郎当地对我笑：“别想我啊，小富婆。”
我冲过去想抓住他，手却穿过去。
下一秒，一切都没了。
只剩下一片死寂。
“啊——”
我猛地睁开眼。
被子被我踢得乱七八糟，额头上全是冷汗。
房间静悄悄的，门紧锁着，窗帘拉着一条缝，光线灰蒙蒙的。
我茫然地坐在床上，脑袋嗡嗡作响。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缓过神。
“……我居然，梦见我被踹了？钱也没了？？还穿回去了？？？”
我艰难地扶额，喉咙干得要命。
但更让我受不了的，是另一个念头：我居然，舍不得离开林泽。
不是林川，不是顾宴西，是林泽。
那个每天嘴碎、老爱插科打诨、把我叫“大王花”的特助。
他是这个世界的NPC。
是剧情搭建出的角色，是某段文字结构下的产物。
而我不是。
我是真人，是一个闯进这场戏的人。
我来自另一个世界，有身份证有体温有工资条。
我不能喜欢他们。
哪怕这情绪只是“一点点”，哪怕我只是“不讨厌”。
这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