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大楚历三百三十二年孟夏，北疆草原的风卷着护生旗猎猎作响。沈惊鸿望着眼前的毡房群落，每座毡房门口都挂着用狼首旗改缝的护生灯，灯面上绣着大楚的雪梅与北狄的苍狼交织的图案——这是新政推行的第一个月，“北疆护生盟”的雏形己现。
“护生使，牧人们说春季接羔时总遇到寒症。”北狄小公主雪姬掀开毡房帘子，手中捧着记录疫病的羊皮卷，“旧贵族散布谣言，说这是狼神对归附护生之道的惩罚。”她的目光落在沈惊鸿腰间的护生银铃，那是用狼神骸骨碎片与护生鼎残料共同锻造的，“三王子的余党还在狼骨冢附近活动，他们偷走了护生堂的玄霜草解药。”
沈惊鸿接过羊皮卷，发现疫病爆发的区域，正是当年狼神祭坛的遗址。她后颈的凤凰印记微微发烫，想起在镜湖地宫看到的北狄水文图——狼骨冢的地下水脉，至今仍残留着狼神诅咒的寒气。
“容止在调配改良的暖生散，需要北狄特有的雪顶红参。”沈惊鸿望向远处的雪山，“你派人通知牧人，用护生灯的灯油涂抹羔羊皮，可暂时抵御寒症。我去狼骨冢查看水源。”
踏入狼骨冢的瞬间，沈惊鸿的软剑自动出鞘。洞窟内的狼神骸骨虽己净化，却仍有冰棱状的咒印附着在石壁上，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若有若无的狼嚎。她突然停住，看见冰水中倒映着三具尸体，正是前来寻找解药的护生堂医官。
“沈惊鸿，你果然来了。”阴影中走出个披着狼首皮的女子，正是北狄旧贵族的女祭司。她手中握着染血的骨杖，杖头镶嵌着未完全净化的狼神眼球，“北疆的牧民们离不开狼神，就像离不开草原的风雪。你以为改了旗子、换了信仰，就能让他们忘记千年的图腾？”
沈惊鸿注意到，女祭司的脚踝缠着与周野相同的雪梅纹红绳，显然修炼了逆生禁术。她的软剑划出凤凰虚影，却在触及对方时被冰棱弹开——这是利用狼骨冢寒气炼成的“冰狼甲”，专门克制凤凰火。
“牧民们需要的不是图腾，而是能让羔羊存活的暖生散。”沈惊鸿甩出护生银铃，铃声震荡冰棱，“你偷走解药，冻死的只会是北狄的幼畜，狼神若真存在，会赞许你这样的暴行？”
女祭司的瞳孔骤缩，显然被说中心事。她突然将骨杖刺入冰面，狼神眼球发出幽蓝光芒，竟在水中召唤出狼神残魂的虚影。沈惊鸿感觉体内的凤凰血被压制，正要呼唤容止，却听见洞窟深处传来银针破空声。
“用护生鼎残片镇住眼球！”容止的身影从洞顶跃下，手中捧着改良的护生弩，箭矢上附着能融化寒气的药粉，“雪顶红参我己找到，暖生散马上就能配好。”他望向沈惊鸿，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她的护生银铃链绳己被冰棱割破，手腕上渗出的血珠，竟在低温中凝结成凤凰形状。
沈惊鸿点头，将护生鼎残片按在狼神眼球上。金光闪过，冰狼甲应声而碎，女祭司跌倒在冰水之中，眼中的疯狂渐渐被恐惧取代：“为什么……护生之力能融化狼神的寒气？”
容止蹲下身，取出《护生经》北疆篇，上面画着雪梅与苍狼共生于雪山的图腾：“因为护生之道，本就该像草原的河流，包容雪山的融水与草原的雨水。”他指向洞窟外，牧民们正举着护生灯赶来，“你听，他们不是来朝拜狼神，而是来接他们的医官回家。”
三日后，北疆护生堂正式开业。沈惊鸿看着容止耐心地向北狄巫医们讲解暖生散的熬制方法，突然想起在太医院的时光。那时的他总是白衣胜雪，而今在草原的烈日下，他的衣袍沾满药渍，却更显温暖。
“护生使，有牧民求见。”雪姬领着个牵着雪狼的少年走近，“他说在狼骨冢深处发现了刻着双璧图腾的石碑。”
石碑上的北狄文与大楚古字交织，记载着千年前龙凤二神与狼神签订的“护生契约”：“狼神守护草原的风雪，龙凤守护大地的生息，三者共存，方得永恒。”沈惊鸿突然明白，初代楚王的封印并非消灭狼神，而是让三种力量达到平衡。
“原来旧贵族曲解了图腾的含义。”容止用银针在石碑上刻下新的护生图腾，“狼神不是毁灭之神，而是草原风雪的化身，就像凤凰与龙，是山河的不同形态。”
消息传开后，北狄牧民们纷纷来到狼骨冢，将护生灯与狼首图腾并列供奉。沈惊鸿看着他们用两种语言共同念诵护生咒，突然想起在镜湖地宫看见的预言：“天下归一，非疆域之合，乃护生之心合。”
当月圆升起，沈惊鸿和容止站在护生堂前，看着牧民们用雪狼毛编织护生结，送给大楚的医官。雪姬抱着新生的羊羔走来，羔羊皮上烙着小小的护生印：“北疆新政的第一份政绩，是三千只羔羊平安度过春寒。”
容止笑着点头，从怀中掏出北疆地图，上面用朱砂圈出了十二处护生堂的选址：“惊鸿，你说，当护生堂开满北疆草原，当《护生经》译成北狄文，狼神的传说会不会变成护生的寓言？”
沈惊鸿望向星空，龙凤星象与狼首星座遥相辉映，终于明白“天下归一”的真正含义——不是消灭差异，而是让不同的信仰在护生之道下共生。她握住容止的手，护生银戒与龙形银镯在月光下闪烁，就像北疆的护生灯，照亮了草原与中原的共同前路。
而在狼骨冢深处，那块新刻的护生石碑上，“龙凤狼共生”的图腾正在吸收天地灵气，逐渐与护生鼎产生共鸣。沈惊鸿知道，北疆新政的挑战远未结束，但只要民心所向，任何旧贵族的阴谋，都将在护生的光芒中消散。
